29.万寿万寿节皇帝病入膏肓，承顾命肃顺……（2 / 2）

玉乔骂道：\"也不看今儿什么日子，什么不好！\"

长寿：\"是是是真不好了！万岁爷，万岁爷突然昏倒啦！\"

咸丰席间难胜酷热，以井水冰茶消暑，岂料至凉之物侵入体内，一时冷热相激，身体极虚的皇帝顿时里急后重，一连腹泻了七八次，终于元气大伤，虚脱晕倒。太医虽以人参、附子等加入调理，但太医脸上的惊忧之色，肃顺看得一清二楚。太医诊脉完毕，磕了个头，说了句例行公事的话：\"皇上万安。\"待一出东暖阁，肃顺等人立即上前询问：\"怎么样？\"

太医含糊了一下：\"还是那句话，若能平安度过盛夏……\"

肃顺大怒，又不敢拉高嗓门，对着他疾言厉色地训斥：\"好了！你只说度不过今夏便怎样？\"

太医摇摇头，环顾左右无人，低声叹了口气：\"中堂明鉴，皇上这场大病将数月珍养之功，毁于一旦！\"

肃顺愣了一下，又问：\"怎么说？\"

\"三个字，拖日子。\"

端华刚要说什么，肃顺使了个眼色，然后又对太医道：\"你们别有顾虑，总要尽心去治，若圣恙能有起色，我保你换顶戴！\"

\"是。\"太医奉命唯谨地提着诊箱退了出去。

太医走远，载垣方凑了上来问肃顺：\"眼下如何是好？\"

\"别慌，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慌。而且，有人比咱们更慌。\"

皇帝即将油尽灯枯的消息一出，满宫皆惊。皇后首先没了主意，那就得找最有主意的懿贵妃过来。懿贵妃意识到绝关生死的这一刻终于到了，皇帝一念之差，既可将她打入冷宫，亦可将她尊为太后，当然，还有比冷宫更可怕的，就是直接一条白绫，做个了断。此刻，她的内心是极其慌乱，但必须在皇后面前拿得定主意，让皇后认为她是可以患难与共的心腹之人，于是递了杯茶给皇后道：\"肃顺派人把烟波致爽殿围了个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是存心不教我们知道消息。\"

皇后很老实地想消除她对肃顺的误解：\"哦，他倒是说会派人把皇上的脉案呈给我。\"

\"脉案都是拽文的话，顶什么用？还得想办法找个知道他们底细的人来问一问。\"

肃顺找了一班心腹伺候在咸丰的周围，志端因为是景寿的儿子，所以也是其中之一。志端负责将太监试过的药传递到肃顺手里，然后退到门帘外边垂手肃立。

肃顺不敢相信，床上病骨支离的皇帝即位之初，也曾是一个雄姿英发的青年，而今骨瘦如柴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肃顺把药递到皇帝面前，打算亲自动手喂他，咸丰挥挥手，示意贴身太监王顺下去。肃顺会意地把药放在龙榻边的几案上，拿了个靠枕放在皇帝身后：\"皇上有事吩咐？\"

咸丰点点头：\"我知道这一次，是凶多吉少。有一件事压在心里，想趁这会和你商量。\"

\"皇上是指……\"

\"懿贵妃。\"

帘子外面只剩下志端一个人，他毫无顾忌地竖起耳朵，想听一下皇帝对懿贵妃的处置。

\"事关后宫女眷，又是大阿哥生母，必须出自皇上宸断，奴才不敢妄言。\"

\"没事，你说。\"

肃顺把心一横，索性跪在咸丰床前，免冠碰头，直言不讳地说道：\"懿贵妃狠戾跋扈，若皇上龙体康健，她还不敢造次；只恐皇上万年之后，大阿哥登上大宝，那时若有人利用母后的身份，揽权擅专……\"

咸丰沉吟了一会儿，摇摇头：\"我朝向来不重外戚，又无垂帘之制，她……不敢。\"

\"虽不至于祸乱朝纲，但请皇上为皇后和丽妃起见，必须……斩草除根。\"

咸丰一愣，帘外的志端也蓦然心惊，这时肃顺又说：\"当年汉武帝为防子弱母壮，女主干政，将太子弗陵的生母赵夫人赐死。皇上英明，当效武帝立子杀母。\"

\"你是说钩弋夫人？\"

\"是。\"</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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