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弹劾慈禧怀恨在心，言官趁机弹劾……（2 / 2）

\"呈上来吧。\"

吉祥让开一条道，内奏事处的陈胜文捧着黄匣子，一边跪地垂手请安，一边将匣子呈上，而后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吉祥看了眼荣禄，也机警地躬身退出。慈禧动手打开黄匣子，拿起一封奏折，荣禄关切地说：\"你的身子没好全，这些就交给那面吧。\"

\"哎，你看那面是挑得起这副担子的人吗？\"慈禧困倦地揉着太阳穴，荣禄上前替她轻轻按摩，好让她同时享受批折和按摩的乐趣。今天的这份奏折有些特殊，是一个叫蔡寿祺的御史弹劾官员的折子。慈禧一目数行，等看清了被弹劾之人的名字时，忽然精神一振，兴奋异常。

荣禄莫名地问她：\"怎么了？\"

慈禧刚要说出名字，突然留了个心眼，她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的道理，在大局未定之前，即便荣禄，也不能透露半字，因为只有这样，方能一消心中的怨气，真正显示女主的威严！

翌日上朝之前，军机章京前来交折，奕听说有一个言官的折子留中不发，眼皮不知怎么跳了几下，心里便一直不大舒服。未及细问，自鸣钟打了八下，这是东暖阁\"叫起\"的时间。

小皇帝由于是下了书房直奔养心殿，忍不住哈气连连，目光扫过自己的生母，哈欠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但今天，他的害怕纯属多余。慈禧对小皇帝所有的\"小动作\"都茫然无视，此时此刻，她眼里心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一个人身上。依旧是恭王\"押班\"，诸王大臣，军机御前，恭具衣冠，依序进入，照例请安之后，汇报了几件主要的军国大事。临走之前，奕突然开口：\"臣启皇上、太后，听说有一道折子留中了？\"

慈禧慢条斯理地点点头：\"恩。\"

\"是谁的折子？\"

\"是言官弹劾的折子。\"

奕平时最恨那种背后打小报告，动辄风闻弹劾的所谓言官，和乾隆年间的文字狱简直如出一辙。因此态度便不太恭谨：\"谁啊？\"

慈安一听，十分诧异，奕虽说近来和慈禧不睦，但到底君臣有别，这语气，听着就有点僭越的味道。慈禧捕捉到了这一点，故意放慢语速：\"言官之责，风闻议事，你一心知道是谁，难不成还想灭口？\"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奕果然证实了自己的预感，慈禧把一封奏折扔了下来，声色俱厉：\"你们都听好了，御史蔡寿祺弹劾恭王，说他\'贪墨、徇情、骄妄、揽权，多招物议\'。今天当着母后皇太后和皇上的面，当着诸王，军机的面，我说一句，当初擒三凶，平洪杨，大家的功劳我记着；但如果有人想仗着自己爵高权重，以权谋私，我也绝不姑息！\"

一番雷霆之怒，直冲恭王而来，众人面面相觑，却又凝神屏气，不敢多问一句。有人莫名其妙，有人幸灾乐祸，文祥与宝鋆脸上的惊诧是藏不住的，粗枝大叶如宝鋆张口就想问太后要证据，被一向持重的文祥按住了。文祥看了眼奕，奕用眼色示意他们沉住气，文祥只好弯腰替他捡起了地上的奏折。

见奕气到面色发白，嘴唇颤抖，慈安太后想说什么缓和一下，慈禧立刻按住了她，轻轻摇了摇头。慈安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紧张到手心出汗，生怕自己嘴笨，一句话说错，反而把事情闹僵，只好说了句：\"六爷，你自己注意点，皇上有点饿了，今天，都先散了吧。\"

慈禧既打定了主意，当然不能让慈安太后一句话草草了事，于是跟随着她一起回到了钟粹宫。慈安的内心纷乱不已：\"六爷，态度有时候是狂了些，但不能这么对他，想想从前。\"

慈禧凑到慈安身旁，语重心长地说道：\"从前？从前他也不这样啊。姐姐想，肃顺是什么时候开始跋扈不臣的？咸丰五年恭王退出军机，咸丰八年先帝重用肃顺，一开始不也诚惶诚恐的吗？这人啊，手里的权柄大了，说话行事便都不一样了。\"

这一点慈安比较认同：\"我知道，当初也是你建议文馨受封固伦公主，康慈皇贵太妃升附太庙的。\"

慈禧一脸委屈，挤出几滴泪来：\"姐姐自然是明白我的苦心，可六爷，却早就把这一切抛到九霄云外了。所以说，趁着皇帝还小，我们还说得上话，给他适当的处罚，让他改一改自己的脾气，收敛一下，改好了，自然再回军机。\"</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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