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神秘文字】又是十余年后的一个夏天……(1 / 2)
眼前一头银发的护卫直盯着小小土丘。那片新土上已经长出新绿了,而他看起来正考虑着是否该把杂草拔掉。
明明天气燠热,他还这样蹲在盘据的树根前,任凭上升的热气侵袭膝部、扑上脸,闷得难受却也不愿站起。
“你果然又来这里。”
华白渊呵呵一笑,心道自己果然又猜对了。每有空档,护卫总是一人溜到这里默默待着。
此时,他手中持折扇,轻轻搧着颈子将热气驱走,水蓝色的衣袖也跟着一下下地摆动。
艳阳高照,正值仲夏。阳光像是攀在头顶上,近贴着告诉人说它有多热多热。
“唉,月沉,它死后你倒是每一日都来看。我都没来了,你怎么还来呢?”华白渊执起扇子挡住阳光,懒懒地说道。
也没其他意思,就是觉得护卫这独处于墓前的身影,有些凄凉了。
落月沉站起,他和华白渊的身长还差一颗头,刚好平视对方的胸口。他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对他回应:“我以后不来了。”
“我没说你不能来。”华白渊稍用力地搧了一下扇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小盏看到你来应该还是会开心。你还可以带它以前最爱吃的饼,可以带多一些,让它吃不完。”
“......小盏会吃吗?”落月沉小声问。
“我说会就是会。”
华白渊轻挥手,护卫便向他走去了。
南境少王爷华白渊,封号豁王。
如今他的长兄已是继承南境共主的位置,期间,南境也没什么显着的变动。
而落月沉是他的贴身护卫,二年多前华白渊挑出这个满头银发,吸引了他注意的孩子。
虽然落月沉跟在他身边一段时间了,华白渊仍觉得他是个什么都憋在心里、略带神秘的外域人。
离开前,华白渊再侧头轻扫一眼那棵大树,上挑的眉尾似乎带着难述的复杂之感。
枝叶随风沙沙响着,大树盘据的树根下,就是小盏的长眠之处。
一个月前,他们都还不知道小盏就要永远睡去了。
小盏是华白渊饲养的长尾蓝雀,生得蓝色的物种,向来深受王室一脉喜爱。华白渊也不例外。
十五岁那年,有人送来了这只活泼乱跳的鸟儿,“小盏”这名字便是那人起的。之后每当无聊时,华白渊便是逗着它玩玩。
小盏的话可多了,一旦接近它,它便咻叫不停,非得要喂几块它喜欢吃的饼,它才会消停一会——但也仅只一会,待它吃不下了,叫得也更大声了,毕竟吃饱了更有精神。
它在死前几日特别吵,就连夜里也是吵着,吵得护卫落月沉几乎受不了,快举刃剁下去。可华白渊却隐隐察觉到为什么了,那感觉是无来由地,偏是一股沉重斜压着他。
他于是安抚道:“让它说吧,它赶着把话说完呢。”
护卫也似懂非懂地听进了。
一日华白渊醒来,心想好像缺了些什么。
他去看了一眼笼子,才发现小盏静静地靠在边上,身体有些凹陷、羽色黯然,原来已经死了。
往后几日,没了时常听见的鸟鸣,多了一把新土,华白渊才渐渐意识到其实再也听不着小盏的声音了。
“——亦青!”
二人走至一座凉亭前,那里站着几名侍仆,凉亭内则坐着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女。
听华白渊唤了声她的名字,她便看来,也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护卫了。
这倒是亦青第一次见着这银发的护卫。
“呀!你就是落月沉?”她好奇问道,脸上是善意的浅笑,并示意护卫至亭内坐下。
她这般靠近,落月沉倒也看清楚了。只觉亦青一双细细长长的眼分外别致,尤其笑着的时候,上挑的眼尾似乎还能勾起他人的嘴角。
亦青身子前倾,打量眼前坐得直挺不敢乱动的落月沉,一面笑说:“我以为保护渊大哥的护卫是个壮汉,或是神秘的蒙面人,这蒙面人露出脸的话是个英俊的哥哥呢!结果月沉是个弟弟啊!哈哈哈!!”
这般说完,她又往前更近了些,同时伸出纤细的手指轻划过落月沉的脸上生着的纹路:”不过月沉也生得很可爱,月沉是从哪儿来的?”
落月沉稍稍别开脸,小声回答:“北边来的。”
“是捡来的,前几年北地挺乱。”华白渊插嘴道。
此时他站在凉亭边上,半身露在外头,一副站在高处、吹着风的模样。
“哦、哦,我听说过。”亦青点头回应他,又转向落月沉:“那是谁带你来南境的呀?”
“不是我,我没离开过南境。总之我那时看他特别,就选他当护卫了。”
亦青一拍桌,愠怒道:“我在问月沉呢!”
华白渊将侍仆遣得远一点,也进了凉亭。
沁凉水雾自另一头的湖面缓缓飘散而来,那是特意制造的,目的除了降温,还另成了一种特别的景观。
“啊——今天天气可热了!”
亦青似乎挺享受自湖面飘来的人工水雾,她两手托腮倚在桌边。原本她是和华白渊说好去别处逛逛的,可现在一坐下,便不想再动身了。
身为华白渊剑修的同门,亦青这几天来到皇城玩,自然是至豁王府中作宾。没想到偏偏遇上这样炎热的日子。
“那晚些时候再走。”华白渊回说。
“行。”
亦青眼睛一转,忽然提议道:“不如你们来打一场吧!我想看看月沉有什么能耐呢!还有,大哥你不是新练了一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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