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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深夜扒窗尾行犯(十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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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琳的父母都不是五花镇生人, 二十多年前两人结婚后才来到五花镇定居。

方琳从小在五花镇上学, 十五岁中考时考进C市的一所高中,方琳的父亲经营零售店攒了些钱,想借此机会到城里开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父独断专行,秋季学期一开学,便独自带着方琳来C市生活,留下母亲和方程在五花镇。

依稀记得, 半年后母亲带着方程也搬来城里生活了。

母亲偷偷和她说:“我不放心你和你爸单独生活。他要是喝了酒, 打不到我,肯定要打你。现在我来了, 你不用担心, 只管好好上学, 考个好大学……一定要去外地上, 知道吗?那样你爸再也打不成你了。”

方琳点点头。

方家去城市生活后,镇上的房子转卖给了别人。

谁能想到,买下这幢二层小楼的,正是当年幼女奸-杀案的受害人一家。

说是一家人, 如今也只剩下幼女的父亲还健在了。

肖队长把受害人一家的现地址发给易潇, 易潇盯着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文字组合,后背脊柱附近骤然升起一股凉意。

世上存在巧合。

但这次一定不是巧合。

易潇紧紧攥着拳头,指甲生生嵌进了手掌心。

“你有点紧张……?”诊所里,对面的大夫见易潇神情不对, 关怀地问道。

“没事。”

大夫抿了抿唇:“把手伸过来吧,我给你把把脉。”

易潇手臂动了动又放下, 又抬起,手臂平平地伸过去,攥着的拳头慢慢松开,露出四个红得发青的血指甲印子。

大夫余光掠过易潇的手掌,四根手指齐齐并排落在易潇的脉搏上,随即垂下眼帘,不久,诊断道:

“嗯,身体倒是没什么毛病,就是脉象有点浮,肝火旺,心口郁结,这主要是心根儿上的毛病。”

“大夫,心根儿上的病怎么治?”

“等吧……时间久了,病也就好了。”

大夫说这话的时候始终闭着眼。

易潇盯着大夫眼角额头的皱纹,仿佛在看一本历史书。须臾,大夫眼角抽搐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易潇看了许久,也没见那东西落下。

诊所里静谧无声。

这时正好有人走进诊所。他一直脚刚踏进诊所的门,便大声说道:

“老板,给我拿包感冒灵。”

来人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大冬天也只穿皮夹克和九分紧身裤,露出冻得发红的脚踝,和头顶的一簇红毛遥相呼应。

大夫诊脉的手抖了一下。

他起身,默默走到柜台,在犄角旮旯里找到一盒十袋装的感冒灵,装进袋子里,再将袋子和药放到柜台上,头也不抬地说:

“十块。”

“十块?”

红毛自顾自地从塑料袋里取出盒子,撕开封口胶带,随手从中取出三包感冒灵颗粒放进皮夹克口袋,在桌上扔了三块钱。

“我要三包。”

红毛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我们这儿不按包卖,要买就要买一盒。”

“……啥?”

红毛回头不耐烦地瞪了大夫一眼:“十包我又喝不完。”

“你……”

大夫欲言又止,红毛嗤笑一声,轻蔑地笑笑:

“郑大夫,你十块钱卖十包,我三块钱买你三包,你亏了?你说你挣那些钱有啥用?就你自己花花,难道还想着给你闺女攒钱?”

郑大夫一听便红了眼。

“哦,我忘了,你闺女早死了,哈哈。”

“你、你……你个畜生……!”

郑大夫从柜台后跑出来,路上随手抄起冬天烧煤用的铁钳,像一头被惹怒的野兽,张牙舞爪朝红毛挥去。

红毛嬉笑着向后一跳:

“有病吧你,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郑大夫气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眼眶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咬着牙,两行浊泪缓缓滑过脸颊,惹事的红毛却死皮笑脸不知悔改。

他终于扔下手中的铁钳,使出浑身之力朝红毛冲去。

“我今天……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你这个混蛋!”

他伸出双手,朝红毛的脖子掐去。

满腔怒火之中,前路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郑大夫,冷静。”

易潇拦住他。

郑大夫红着眼,一半怒火一半哭泣地朝易潇喊道:

“小姑娘,你离远我远点!要不……”

郑大夫话音未落,蓦地发现对面的女孩也红了眼,胸口一起一伏,上下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甚至发出可怖的响声。

他看见眼前的女孩倏然转身冲到红毛面前,那团子一样的拳头毫不吝啬地落在红毛右脸。

红毛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连退几步摔在了墙上。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一阵如风如雨的拳打脚踢便接连落在他身上,每一处攻击都正中要害,疼得他呲牙咧嘴。

易潇脸色冷漠得可怕。她甚至闭着眼,仅凭声音判断红毛的位置,并发起下一次攻击。

“等等……住、住手……”

红毛间断地发出几个字词,却毫无效果。

郑大夫愣愣地看着墙壁那边女孩单方面教训红毛的背影,嘴唇忽然闭得紧紧地,随即大大地喘了一口,仰头,把流出的眼泪吞了回去。

易潇冷静不下来,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全用于控制自己的用力,以免下手过重。

所有攻击之处全都避开了要害,只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罢了。

红毛最终晕了过去。

易潇这才停下手,轻喘着气,扭头问郑大夫:

“大夫,有水吗?”

郑大夫给她倒了杯水。

易潇一饮而尽。

郑大夫看着她喝完水,视线从水杯转移到自己身上,一字一句道:

“郑大夫,我叫方琳,原来住在这里。”

郑大夫一怔,神情有些恍惚。

“……方程是你弟弟?”

易潇霎时竖起了耳朵:“您认识方程?”

郑大夫深吸一口气,余光瞥了一眼晕倒在地上的红毛,皱紧了眉头,又到门口关上诊所的门,才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

“……岂止认识。”

他眼神又悲又愤:“如果没有他,我女儿就……就不会死在这群禽兽手里……!”

……

五花镇只有一所中学。

当年那起震惊中外的幼女奸-杀案发生后不久,几名上初二初三的男孩被悉数逮捕并起诉。

根据《刑法》规定,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需要对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死亡、强-奸等重罪负担刑事责任;但同时,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八周岁的人犯罪,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本案主犯——那名同性恋男孩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其余几名教-唆男孩犯罪、并参与轮-奸的初中生多的被判七年,少的三年。

法院判决结果一出,痛失爱女的郑大夫仿佛步入了绝望的深渊。

自己的女儿被这群畜生轮-奸虐待致死,而这些畜生却因为“未成年人”的身份,最短三年即可出狱。

三年。

三年后,最小的犯人还不满十八岁。

郑大夫走投无路,天天到法院请求重判。法院不理,郑大夫不断上访。

他要为女儿讨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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