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整衙门(2 / 2)
县衙需要整理收拾的地方很多,加之人手不够,什么事还需自己亲力亲为。
沅安城西赵家正厅内,入眼便是高堂之上两把羊脂玉镶嵌而成的宝座,羊脂玉乃玉中珍品,莹透纯净、洁白无瑕、如同凝脂。居然用羊脂玉做成宝座,可见财富不可估量。厅两边上好红木做成的太师椅和桌子摆放得井然有序,地上铺着地毯,一针一线皆属珍品。只见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着一身赤金襄软甲长衫,袖口和领口处绣着艳丽的牡丹,肥胖臃肿的腰间系着夹丝束玉带,头上稀疏的花发用金冠罩着。一张发福的圆脸镶嵌着一双眯眯眼,眼袋浮肿,蒜头鼻下,一被胡子遮挡住一半油腻腻的厚嘴唇。整个人一看便是猥琐不堪。肥胖的肚子随着动作摇摇欲坠,看起来委实搞笑。
离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厅内之人将早间发生的事一并告知于赵鸿鹄,包括那首童谣。
今天早上,他也被那一阵阵敲锣打鼓声给吵醒了,下人来报说是新上任县令搞出来的,还有那首童谣,都是些瞎编乱造,着实可笑。呵呵,希望正如童谣里面唱的,想在沅安县立足没有点本事可不行,只怕到时候连他赵鸿鹄这关都过不了,还算叫有本事!之前上面来信说,裴翼楠是由吏部尚书被贬至此,说此人极难对付,一般人根本震慑不住他,就连当今圣上也是颇为头痛。要知道,沅安县可是他赵家的地盘,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看你如何上蹿下跳。
此时,赵鸿鹄的夫人叶氏,扭着圆润的腰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还有她的女儿赵莹娇。只见叶氏肥胖的圆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修长的眉毛下,一双凹陷的双眼,浓浓的黑眼圈即便再多脂粉也难遮挡住,嘴唇上那抹妖艳的红,犹如嗜血的怪物。头顶上戴满了各种金钗珠宝,一身紫罗兰绣纱长裙,肩上披着一件藕粉色的披肩,白皙的脖子和香肩若影若现,白色束胸裹出丰腴圆润上围,宽阔的腰带也难挡腰间层层肥肉。整个人彰显出浓郁的铜臭味。经过那人身旁时,还不忘摆出风情万种的姿势,向那人抛去媚眼。厅内之人强忍住恶心,赶紧低下头向她行礼。
而女儿赵莹娇看起来瘦弱不堪,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两母女这装束简直如出一辙,堪称极品。
厅里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那人只好先行告退。
见那人离去,叶氏的双眼一直盯着远的背影,心里止不尽的龌蹉想法。赵鸿鹄见状轻轻咳嗽一声,叶氏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看着赵鸿鹄。
“哎呀,老爷,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何事不开心?”只听叶氏娇态百媚,声音里更是娇滴滴的,听的人骨头酥软,直起鸡皮疙瘩。
“还不是新上任的县令,搞这么多事,看着都烦。”赵鸿鹄坐下拿起茶杯浅酌一口说道。
“你怕什么,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依旧相安无事。老爷您才是沅安县的这个。”叶氏说着竖起了大拇指,赵鸿鹄一听这话,胸口一时畅快无比,犹如吃了蜜糖。
而赵莹娇则坐在一旁,不答话,脸上的平静无波。叶氏看着自己女儿,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然而,赵鸿鹄却发话,“你那些无畏的小动作,还是收敛一下吧。”听他如此说,叶氏便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沅安县赵家,乃是沅安的大家族,这里有将近多半人是本家。以前,沅安不过是小小的镇子,赵家迁落至此已有上百年,世代经商,看着沅安一点点发展起来,所以赵家在沅安县说话很有分量。
后来随着时间推移,赵家生意越做越大,势力越来越大,沅安县街道一半的店铺都属于本家,所涉及吃穿用度一应俱有。一般外地来这里经商的都会受到排挤,直到生意做不下去。明事理的都会私底下走后门,给点好处打点一下,也算能夹缝中求生存。
如今赵家的族长赵鸿鹄可谓目无王法,百姓敢怒不敢言,沅安县的富甲商贾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转,一旦有人忤逆他的意思,便会被他弄得倾家荡产,走投无路,有些人甚至赔上性命。她的夫人叶氏,也好不到哪里去,欺软怕硬的主。平时上街买东西,从不给钱,百姓还不能有所怨言,稍有不悦,便吩咐家丁将人打得半死不活。两人育有一女,名为赵莹娇,年方十六,平日深居简出,倒是很少在街上露面。赵鸿鹄自诩为沅安土皇帝,弄得百姓怨声载道。历任县令想要在这里呆得长久便必须巴结他,如若不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衙门的衙役官差早已尽数被赵鸿鹄收买,私底下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上任县令曲哲天看不惯赵鸿鹄卑劣的手段,奈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沅安百姓对于赵鸿鹄的恶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可是谁也不敢招惹赵家,就怕惹祸上身,到时候连小命都不保。
在裴翼楠来这里之前,便有人飞鸽传书告诉他,新任县令已经在路上了,让他做好万全准备,他提前将衙役官差通通叫到府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虽然,人人都知道赵鸿鹄手段残忍,奈何为了生计被迫顺从,也是很无奈,好在平时他们也捞了不少好处。
昨日,他便吩咐人守在县衙外的羊肠巷,只要发现有陌生面孔,便立刻向他汇报,没想到还真让他等到了。
既然如此,他便先会一会此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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