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要挟(1 / 2)
蓝色的背包在半空划出一个弧线, 被抛到马路牙子上, 一个行李箱在混乱中不知被谁踢了一脚, “咕噜咕噜”滚出大门,又被背包绊倒。
阮飞花捡起来一看, 行李箱的轮子不知道磕到哪了少了一个。
她直起身挎着背包,提着行李箱,气愤地瞪一眼身后的小旅馆。
那个胖墩子旅馆老板还在骂骂咧咧。
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在昨晚到了京城, 随便挑了一家旅馆入住,哪晓得居然是一个黑店!
今早上她补了一觉终于恢复了精气神,刚想出门填饱肚子,那个老板就挤进门对她动手动脚,还说什么, 一看她就是个北漂族, 与其以后跟别人住地下室,吃泡面,还不如陪他睡一觉,挣点租金和泡面钱。
阮飞花当时就怒了,狠狠揍了他一顿。她生气不是被当作窘迫的北漂, 居然是因为她想到, 她要卖身也应该挑个顺眼的啊!
旅馆老板娘闻声刚来,那人当即倒打一耙, 污蔑是她先勾引他的。阮飞花手痒想再揍他一顿。
和这一对无良夫妻争执了几句, 最后阮飞花被他们赶出旅馆, 那老板还洋洋得意地说,他大发慈悲,不要她赔医药费。
啊呸!她连住宿费都不想给他们好吗!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恶心的男人!双重屈辱和悲愤交杂,阮飞花怒火中烧,无头苍蝇似的在大马路上乱走。
闷头急走了不知有多久,建筑越来越矮,车辆越来越少,她终于发觉了方向问题。
阮飞花呆愣地在原地转了一圈,冰冷的高楼,陌生的人,都不见了,身旁只有不时疾驰而过的车辆。
扔了背包,放下箱子,阮飞花坐在行李箱上摸出手机开始给阮飞雪打电话。
日头越来越高,无处可避的阳光把阮飞花晒得头晕眼花,阮飞雪骑着自行车赶来时,她已经完全蔫了。
“飒飒,你终于来了。”阮飞花无精打采地打招呼。
“阿姐,你怎么走到这来了?”
要说阮飞花是迷路了,她又神奇地走到了阮飞雪的学校附近。
阮飞雪接到电话时都惊呆了,一听她说的地方就在京大附近,又因为公交车难等,骑了一辆自行车就赶来了。
她还以为阮飞花是来看望她的,顺便在京城玩几天,可看阮飞花的大包小包,她这自行车自行车可怎么载?
阮飞花说没关系,她只要骑车带路就行,她们可以慢慢走路去京大。
阮飞雪当然不会骑车,让阮飞花一个人走路。她推着自行车,车篮放着背包,后座载着行李箱,阮飞花跟在后面扶着行李箱。
两人说着话慢悠悠走了一段路,阮飞花忽然没了声音,后座一轻,阮飞雪听到行李箱“哐邦”一声砸在地上。
她转头,阮飞花捂着脑袋晃悠。
“阿姐!?”
阮飞花抬起头迷茫地看她一眼,身体晃悠几下突然就倒下去了。
自行车也“哐邦”一声砸在地上,阮飞雪冲过去,半抱半扶起阮飞花,一声一声呼唤:“阿姐!阿姐!”
她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脸颊也是正常的红润,不像是中暑的模样。
阮飞雪理智回笼,心知现在不是忧惧的时候,打了急救电话,把行李箱拉过来让阮飞花靠着,又到马路边拦汽车。
医院不知道离她们有多远,救护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她必须抓紧时间把阮飞花送到医院。
可这段路车流量极少,不时呼啸而过的私家车不明情况,也不愿意停下。
阮飞雪无助地做着徒劳无功的事。
心急如焚之时,接连两辆白色轿车在她面前停下。
阮飞雪激动地上前想开口求助,一个中年男人下来看了看远处的阮飞花,又跟车上的人小声说了几句话。很快车上又下来两个人帮着把阮飞花抱到车上。
阮飞雪连声道谢,想跟着一起上车,一个年轻点的男人挡着门说:“这辆车坐满了,我们到后面的车坐。”
她也是关心则乱,人又单纯,一点没想到,把昏迷不醒的阮飞花交给几个陌生人安不安全,更不会怀疑,能主动停车伸出援手的人是否有不良居心。
阮飞花醒来就发誓,一定要纠正阮飞雪容易相信人的毛病。
她宁愿在滚烫的地上多躺会儿等救护车,也不想一醒来就发现,她正躲着的人坐在她床边阴森森盯着她好吗?!
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两眼一闭又晕过去了,趴在床上拍着胸脯,足足喘了几分钟气才缓好呼吸。
阮飞花转头和他对视,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
这个病房也不知道是哪个医院布置的,一点没有病房的消毒水味和冰冷感,比她在盛世小区的房间还漂亮。
大眼瞪小眼,阮飞花败下阵来。
“你……”
手背上的针头因为剧烈动作快要脱落,鲜艳的血滴冒出来,阮飞花浑然不觉。
王瑞伸出手,阮飞花条件反射缩手。
她看到手背上的血,尬笑:“哈哈哈哈……”
王瑞动作熟练地给她插好针头。
见他好说话又体贴的样子,阮飞花不禁软声道:“你看啊,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
看着他额头上包扎的白色纱布,阮飞花说不出违心话。
“近日……近日还算有点恩怨,那不是我误会你了吗。”用柿子砸到他是她的错,可后面他对她动手动脚可不能算她的不是。
他终于说话了,语气恬淡自如:“没有误会,我包养你不会改变。”
阮飞花:“……”阮飞花想骂脏话!
她从来只听过“我喜欢你不会改变”之类,哪里听过这种不要脸的话啊,他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都装糊涂混过去不好吗,非得打开天窗说亮话是吧!
忍气吞声半晌,她转移话题:“话说,你只说你叫王瑞,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怎么写呢?”
王瑞倾身,阮飞花以为他是想拿床头柜的笔,不想他却是要抓她的手。
阮飞花又是一个条件反射缩手,针头彻底脱落,喷出来的药水溅了他一手。
王瑞用冷冰冰的眼神看她,想来她三番四次的不识抬举终于惹恼了他。
他起身把阮飞花压制在病床上。
阮飞花惊呼:“你又想干什么!?”
“放心,不经你同意,我不会再碰你。”
阮飞花并不觉得可以放松了,她总感觉他有的是法子逼她同意,同意他碰她。
他是没再碰她,双臂支在她身体两侧,两人还隔着一点距离,可对阮飞花而言还是太近了。
任谁被他这样强烈的侵锐目光扫过全身,不仅会不舒服还觉得莫名羞耻,好像她没穿衣服一样。
他隔着衣服用手指在她肚皮上写字,一边说:“你当然可以拒绝我的建议,可是为什么呢?”
他的语气不是疑惑,而是带着一点不解甚至不屑,好像她拒绝他的包养是一件愚蠢的事。
阮飞花的呼吸频率加剧,肚子起伏得更厉害,她感受到了,他写下的笔画是一样的。
“锐气的锐?”
王瑞写完了两遍停住,听她猜错,继续写,嘴里说着:“你有这么多的苦,未来还有更难的生活等着你。”
“睿智的睿?”阮飞花的肚皮痒痒的,声音不免发抖。
王瑞的手指还是没停:“可能之前我提出这个建议对你而言太突然了,你一时不能接受,我可以理解,给了你两天时间缓冲,现在……”
阮飞花:“……!”她费心吧啦躲到京城,感情是他大发慈悲暂时放过她的!?
王瑞手指停下,俯身道:“现在,你确定还是同样的回答?”
阮飞花的两只黑眼珠子不禁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往鼻梁转,成了一对可笑的斗鸡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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