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盖相交为何故（2 / 2）

治平赶紧拽住梁宣的衣袖：他的小师弟一向谨慎，怎么这次主动对陌生人袒露真实身份？

雁留声仍旧不回头，道：“梁兄越说越离谱了，难道真的要步步相欺么？”

“我梁宣今日发誓，若是有半句虚言，那么今生绝不再摸剑。我……至少我们两个都是从泰山来的。我曲师哥，正是泰山派八大门中玉泉寺的弟子。”梁宣正色道。

“玉泉寺？”雁留声有些惊讶，回头打量曲治平：“不错，玉泉寺的确是荒字门的。你们……你们当真是泰山弟子？”

治平苦笑：“我们都是玉泉寺的……这位就是我的小师弟！”

“可是泰山派的弟子应该在泰山上才对啊。你们怎可擅自离开泰山？据我所知，泰山派门规森严，似乎谢微云掌门并不准门下弟子随意外出。”

“是的。平时是不准外出，可是到了非常之时，那可就不一定了。”治平无奈地道。

“什么叫非常之时？”雁留声忽然兴奋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很快凑过来，“难道你们泰山派出了什么秘密大事么？”

治平张口就要说，梁宣却拦住他。“雁兄，不是我们不能交心，只是雁兄似乎对我们泰山派很了解。而且急于想要知道什么秘密。这……不太好吧？”

雁留声眼睛一转，又笑道：“是我失礼了。”又招呼二人坐下。正色道：“其实，自小以来，我一直仰慕泰山派掌门谢微云前辈，包括这碧水剑，也是我听说在谢前辈那里，才到处搜罗信息，造了一把，聊以自娱。想不到，今日竟然叫我见了真主！”

梁宣对这人半信半疑，但看他那崇敬的表情，似乎也真的对泰山派顶礼膜拜。可他的武功为什么如此之高？

他说自己是洞庭人士。洞庭湘南一带民风彪悍，多有匪帮，江湖豪侠众多。有个别高手，想来也属正常。

但是这碧水剑……怎么仿造得如此之像呢？方才在揽月楼的时候，他差点以为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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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留声又开始滔滔不绝地对治平倾诉他跟谢微云未曾谋面的忘年交。一直要治平讲谢掌门的丰功伟业，比如传说中的“三五年门下弟子也无缘得见掌门尊容一面”，是否是真的？传说中的进阶试武大会，是否真的群雄并起？传中谢掌门所住的玉皇阁，是否真的在云层之上？…

“雁兄，不知我可否看看你这剑？”梁宣指着高仿碧水剑道。

“当然，随意随意！”雁留声忙着听治平绘声绘色，根本不在乎。

梁宣小心翼翼拿起“碧水剑”，仔细看了看，才终于确定这的确不是碧水剑。

碧水剑他曾经贴身佩戴多年，上面有多少个花纹、甚至有多少道痕，他都一清二楚。而现在这把仿制的碧水剑，仅仅是外型上与真身大致相似罢了。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次，他梁宣真的看走了眼。

但是，梁宣确信自己当时没有看错。

揽月楼上，千金厅中，雁留声手持的那把宝剑，削铁如泥，轻轻一挥，就断掉旁人的兵器，砍翻场中的桌椅。那怎么会有错？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是……眼前这把仿制剑又怎么解释？

“怎样？仿制得如何？”雁留声问道。

梁宣面上不露声色，淡淡瞥了眼这个俊俏少年。心中越来越觉得他身上藏了太多秘密。他忽然想出一个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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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笑道：“真是太像了，几乎与真品相差无几。”将假剑交到雁留声手中。雁留声见他如此说，也对自己的冒牌宝剑似乎很满意。

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月过中天，天色已晚，梁宣便想要离开了。于是便拉了治平准备走。

雁留声却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一向玉树临风的年轻公子，低声下气地提出有一事相求，龃龉难言。

“你到底……到底想要什么？”治平扶着他，站起来也不是，坐下也不是。

雁留声两眼热切地望着他们，一字一字道：“梁大哥，曲大哥，你们……可否收小弟为义弟？”

“义弟？”治平觉得不可思议。

雁留声点点头，看着他们俩：“咱们……结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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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城门外，平坦的大道上还没有几个行人。清晨的凉意已开始被暑气侵袭。两个作东瀛商人打扮的年轻人迤逦而行。

梁宣和治平匆匆走着，他们刚刚又因为起得迟了，而不得不匆匆赶路。

“泰山派的人，只怕已走得远了。”梁宣将干粮匆忙塞到嘴里，几口就咽了下去。

“急什么？左右都是能赶到的。”治平不慌不忙。“都怪昨天晚上，跟做梦似的一连串奇遇，最后还捡了个义弟拜把子。还真是丰富多彩啊。”

梁宣往远处眺望了一下：“七弟说在城门口等咱们，怎的都这会儿了，还不见人？”

“啧啧，‘七弟’叫的可真亲热，才认识几天？”治平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

梁宣脸红：“昨晚上不是已经跟他结拜了么？他因自家排行老七，所以叫我们喊他‘七弟’，难不成你忘了？”

“哦哦，我竟忘了！还是小师弟你，记性真好！”治平酸溜溜地道。

梁宣脸继续红着，不想跟他争辩，两个人各自默默赶路。

昨天晚上雁留声提出结拜，治平拿不定主意，本意是不想答应。谁料梁宣这次却很是爽快，一口应承下来，于是三人告了八拜之交。互相以兄弟相称。

只是回来之后治平却一直埋怨梁宣，说他不该泄露自家的师承门派。以至于惹了这么一个麻烦。也不该如此轻率就与他结拜，毕竟才认识第一天。

但梁宣只是微笑不语。治平左思右想，不知梁宣心中打的什么算盘。

不过到底此人是不是个麻烦呢？如今暂时是看不出的。

这个雁留声，看来只有二十岁的年纪，还是个莽撞少年，却对泰山派以及谢微云掌门的一切都很了解。似乎是个狂热崇拜者，也不像什么坏人。

漫漫旅程，多了这么一个人，倒也无妨。而且雁留声说话颇为直率，看得出来是个性情中人。

两人走到城门口，两旁小巷深深，晨雾未散；只有面前一棵大槐树，合抱几人粗。除此以外再无旁人。两人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

“该不会是去买什么东西去了，就在这附近吧？”治平道。朝四周大声呼喊雁留声的名字。

“二位大哥，小弟在此！”雁留声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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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结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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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看成了咱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