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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故献殷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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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天云寨的山谷,梁宣忽然想起,那神农山庄的黄衫女还在寨楼中未曾出来。当下便在谷口等待。先前一场大乱,前来赶赴喜宴的英雄们伤的伤、死的死,当真是触霉头,不少人都开始纷纷从寨楼中告辞。一场嫁女之喜只能草草收尾,连新娘都不知去了哪儿。

梁宣等守在那出山的路口,便见众人纷纷从眼前扶老携幼走过。不少人还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熟视着他们。显然对方才梁宣的噬功大法忌惮之极,另一方面也是畏惧长生楼在江湖上的声威。可他们哪里知道梁宣根本同长生楼没什么关系,此次出来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地方。他只得无奈苦笑,装作没看见。

等待的功夫里,那唐策也站在众人旁边不走。碧鸳奇道:“这位公子,怎么你是同我们师兄一路的吗?否则为何也留在这里不走?”

唐策呵呵一笑,摸了摸头发道:“啊呀,这个嘛,这个着什么急,我看现在出去的人多,乱得很,不如我先在此等一等。人少了,我再走也不迟。”

梁宣问碧鸳和乐道:“你们两个怎么也跟着跑出来了?”

乐道一听,见梁宣脸色有些不悦。顿时吓得不敢吱声。碧鸳嘿嘿笑了,将地上的小白揪着毛抓起来,道:“还不是这个小家伙,你一走它就跟着跑出来了。我怕它在路上被人偷了去,再生什么不测,一路跟着。乐道师兄担心我的安全,也跟着一并出来了。谁想这畜生机灵,跟着跟着竟真的找到了你。”

小白被她抓在手中,疼得哇哇乱叫,不停地挣扎。要知道小白跟碧鸳一直不对付,对她比对梁宣态度还要差。碧鸳被它搅和得不耐烦,怕它再咬自己,赶紧松了手,小白一下子便跃回到梁宣的肩头。

梁宣冷眼瞧着他们两个,眉头一挑,自然明白碧鸳说的话是扯谎。因为唐策在此,他也不便再多问。只是从此以后身边却又要多这两个拖油瓶,有些烦恼。

梁宣又问唐策道:“唐兄,方才你第一个发现那女儿阁的人有埋伏,出言提醒,不知你是怎么瞧出来的?”

唐策嘴角得意的一勾,打了个响指:“这简单,木兄,你没注意那新郎新娘中间垂下的果子吗?”

“你说那颗苹果?”

“那可不是苹果。”唐策不以为然地晃着折扇。“那是一颗青梅。”

“青梅?”

“不错。这正是梅岭女儿阁的东西。再者,新婚也没有挂青梅这样的习俗。所以我断定必有古怪,是女儿阁的人预先换了水果,将苹果换成青梅,在那果子里又藏了极厉害的炸.药。”

修齐听得直点头:“真是可怕。那赫连大侠的手掌都快被炸完了。这梅岭女儿阁是受了逍遥门的渗透了吧?逍遥门怎么忽然要对赫连大侠下手?难道真的是打算跟血昆仑结上梁子了?”

“血昆仑?”梁宣微微一惊。“大师兄你也知道?”

“不错。”修齐断然道。“今年我去淮南附近打探逍遥门的消息,已经便查到了逍遥夫人最近在调兵遣将,他们计划对血昆仑下手。这二者都是魔道,逍遥门当前的声势已经远不如尸鬼营,要想壮大,只能从远在昆仑的同行下手。”

唐策笑道:“可是血昆仑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早就想到联合尸鬼营。今日喜宴上忽然出现的尸鬼兵便是明证。那尸鬼们明显是赫连璧事先安排好的,看来他早就防着这一招。尸鬼们原本起自西域凉州一带,与血昆仑也算得上是近邻。二者联手,共谋利益,也在情理之中。”

梁宣见唐策表面上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可是内心却早已对个中关要洞察入微。他暗想当时在喜宴之上,唐策早在丢那颗苹果核的时候,应是便已察觉到旁边守卫将士是尸鬼兵了。可见此人江湖经验之丰富。而自己则是纯然一片空白,由于曾经失忆,对这些江湖掌故一无所知。他又想起方才唐策叫自己走的时候,已经暗中附耳称呼他为“木掌门”;显然他已经从自己方才的武功上认出了昆仑派的路数。

蜀州唐门名镇西川,能做唐门的接班人,自然不是一般的人物。这个唐策表面上嘻嘻哈哈,其实也是深藏不露的脚色。

对于这些,梁宣还并不急于求证。因为他看出唐策似乎有意相助自己,也想一路同行,不知他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

没有等多久,那黄衫女便从寨楼中走出,二女一前一后领着几位童子。梁宣上前拱手致意,黄衫女也还礼,笑道:“木少侠年轻有为,方才真是多亏少侠相助,否则我们姐妹兄弟们还不知有没有命回去见庄主。”

梁宣道:“二位姐姐客气了。道谢二字,万万不敢当。只是木某有一小小要求,不知二位姐姐可否答应?”

那黄衫女笑道:“公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梁宣作揖道:“实不相瞒,我们这些人昔年曾受灵枢姑娘的大恩,无以为报。此次正打算赴江南洞庭之地探望,二位姐姐可否顺带相携同行,一并引见?”

两位黄衫女子听了这话,互相看了看,一齐都掩口笑了。修齐在旁急道:“二位姑娘为何发笑?此事当真是十分要紧。”

黄衫女答道:“原来公子也打算去洞庭?只是公子怕应不是长生楼的吧?”

梁宣一听,登时便有些讶异,和唐策对望一眼,唐策却仿佛早已知道似的,挑眉点了点头。梁宣便道:“二位姐姐是如何得知的?”

另一名黄衫女笑道:“长生楼同我们神农山庄多有往来。据我们所知,长生楼天、地、人三才部中,皆没有公子这样的人物。况且长生楼中的人,除了楼主绾鸿音,其余的都没有掌握神功。”

梁宣等知道她口中说的“神功”便是噬功大法了。将这功夫称之为“神功”,足可见他们对长生楼的礼敬颇重。看来神农山庄和太湖长生楼的关系果然热络。“姑娘见多识广,在下佩服。我们确实不是长生楼的。”

那黄衫女却并不再追问梁宣的师出何处,显然识趣。“不过公子若要去洞庭,那反而不巧了。因为我们奉了庄主的意思,此次出来,还要继续北上办事。公子若想要去洞庭山庄,可自行前去。”

“这……”梁宣等了半天,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那黄衫女们嫣然一笑,向梁宣纳了个万福,便领童子们出去了。

当下没有等到黄衫女,又只能继续往南。唐策却也跟着众人一路。他说自己此次出川机会难得,正想要借此好好游山玩水。梁宣知道他一定有什么目的,但却默不揭穿,一路只是跟他嘻嘻哈哈说笑,倒也颇为自在。

众人乘船从淮河边登岸,一路顺流而下。便打算继续向南。谁想在离船之时,从那船舱里忽然又钻出一人。身形瘦小苗条,身穿皂蓝布衫,作串供打扮。冲着梁宣等人便大喊:“大侠等等我!大侠等等我!”

回头一看,却是那赫连寨主的独女赫连心。原来她在喜宴之上逃出后,一直跟着梁宣他们,潜藏在船中。整个人已经灰头土脸的,战战兢兢。

冬格尔一见了赫连心这女扮男装的样子,便先笑出来,只看着喀生。喀生却不说话,只是红脸。而梁宣和唐策却仿佛是早已知道赫连心一路跟着自己,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梁宣便道:“赫连小姐,你还是赶快回去。若是让赫连寨主知道,不免担心。”

“我、我、我不回去!”赫连心大叫一声,跑过来挤在碧鸳的身后。

碧鸳连忙嫌恶一躲,嗔怪道:“诶,你这个小丫头,我们师兄叫你走你都不走,难道你还想死皮赖脸跟着我们吗?”

“碧鸳!怎么说话呢?”梁宣瞪了她一眼。

碧鸳哼了一声,没有回答,依旧敌视般的看着赫连心。

赫连心战战兢兢的拱手道:“求求各位了,我可不敢回去。若是我回去,我爹爹一定又要将我嫁给那个姓孟的大伯。你们看他在宴会上的样子,便知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我可不要嫁给这样的人。”

修齐便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赫连心满面愁容,哀求道:“求各位大侠捎带我一程,出了这江淮鄂北之地,我一定多谢各位八辈祖宗。”

梁宣、修齐等人听了这话,当真是一脸惊愕。唐策哈哈大笑出来。碧鸳怒道:“呸,怎么说话呢你?小小年纪便咒人家不好?”

赫连心还很是不解,她年纪太轻,江湖经验根本没多少,说的话都是看一句学半句。捂住小嘴道:“啊,我错了。应该是大恩大德,青山绿水,不改长流。大恩不言谢。”

众人听了越发笑起来,连碧鸳也忍不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梁宣点头道:“如此,姑娘你便好好跟着。万事需要察言观色,一定不要擅自行事,否则我们也不敢保证你的周全,知道了么?”

“恩恩!”赫连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于是南下的求医人由四人变成七人,又从七人变成八人,梁宣、修齐、冬格尔、喀生,加上唐策、碧鸳、乐道、赫连心,八个人一道,骑马从淮源又向西。转了个弯,向鄂北群山的方向而去。打算穿过鄂北山地,过汉水,往江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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