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谷（2 / 2）

绾鸿音惊讶：“雪灵兰是草本细叶。竟还能有如此粗长的枝干？”

霜朝丘解释：“姑娘不知。在我们雪岛的神山兽王洞中，便有万年古兰。雪灵兰的枝干比这要粗壮得多。圣兰原本长寿，灵异之极，生长年岁多者，会有此规模。这却也不必惊奇。”

梁宣俯身蹲下，到那横在地上的雪灵兰断枝上观察。摸了一把边缘。

“你小心一些，当心这有什么古怪。”绾鸿音有些害怕。拽着梁宣的衣领叫他起来。

梁宣笑。握住她的手。“这些枯草干枝，一看便是死去多年的。怕它做什么？不过……”他颇觉狐疑。“瞧这枯枝的断口处，显然是人力用刀剑砍断所致。”

绾鸿音当然也有所猜测。冷不丁打了个冷战。拽着梁宣让他赶紧起来。小声催促：“快走吧。吓死了，这里……”

众人继续前行。冰中和地上继续出现达瓦拉人当年的尸骨。还有些野兽的遗骨。看样子，应当是雪豹。此时终于有所变化。四周开始出现散碎的草叶植物。那植物叶子细细长长，如发丝一般，婆娑于寒风大雪之中。大家便明白是雪灵兰。

“这……这是色侬加桑花！”莽谷金激动的大喊。匍匐在地，竟要对其参拜之。

众人大喜。“太好了。我们现在是终于到了么？”绾鸿音询问莫塔。

莫塔持着冰锥在地面探了探。垂下目光。语气平淡。“你们若愿意，现在就可以试着采集色侬加桑花了。只是此地的花，恐怕不多。……”说完，远眺冰谷的尽头。越过纵横的冰川，前方有黑白交织的色泽，雪灵兰枯瘦的黑枝在空中桁架。

“您的意思是，前方还有更多的吗？”

莫塔嘲讽的点头。“前方当然有很多。”他失了片刻神。“你们现在便快些采集吧。”

绾鸿音将包裹中带的冰壶打开，这是长生楼中专门用来装载雪灵兰的容器。他们此次携带的并不多。最重要的就是要将雪灵兰的种子带回，自行繁衍。但此地零零碎碎散落的雪灵兰的确不多，而且植株矮小，大部分都还没有开花。恐怕疗效并不大。看样子，是刚刚生长没有几年的。

莫塔看着众人采集。雪花飘落，他肩头落了一层雪。他向远处的冰谷高处眺望，口角中吐出一口热气。“等会儿到了前方，大家要记住一件事。”

众人都听他说下去。

“前方的色侬加桑花，规模很大。大家要注意，尽量采集那些弱小枝干上的。动作要快。在雪族王后的旁边，便有最大的花枝。那是一棵生长了几百年的老干，非常灵异。大家万万不可触碰老干上的任何枝叶，哪怕一片叶子，都不可以。”莫塔的语气十分严肃。

“花王？”莽谷金的眼中遽然一亮。

唐小柔好奇的问询。“莽谷大哥，你知道？”

达瓦格忽然很严厉的呵斥了他几句。莽谷金脸一红，低了头不说话。他们用的是达瓦拉土语，众人听不明白。不知这主仆二人在争论些何事。

绾鸿音却还有疑问：“什么？……花王？既然这是最古老的雪灵兰，那想必很有用处。为什么不可以碰呢？”

霜朝丘却知道。“因为圣兰极有灵性。一触即发。”

“一触即发？什么意思？”

霜朝丘回忆起了雪岛的往事。“在我们雪岛的兽王宫中，圣兰是尊贵无比的神灵驻守之物。有斯侬灵兽为其守护左右。圣兰之上，每一棵花草茎叶之间，皆有灵性互通。触之其一，则整个圣兰都会有所感应。因为圣兰的枝干根系极其广大，已经深入到了兽王宫的深处。所以一旦触怒圣兰，地动山摇，兽王宫都会震动不止。但是兽王洞中，之所以凶险，主要还是因为有斯侬灵兽的守护。灵兽白日为凶，只有在夜晚圣兰花香的安抚下，才能重现温柔神容。但这中原的冰谷之中，虽然还有圣兰存在，却再也没有灵兽的踪影。”

“那种兽物。应当指的是冰层之中封冻的那些吧。”莫塔拍了拍肩头的落雪。

绾鸿音：“什么？您是说斯侬吗？此地也曾经有这种灵兽？”

“等到了后面，你们便明白了。”

梁宣解释：“想必当年雪族人也将斯侬这种海外异土的灵兽带到了中土。一直豢养在这冰山雪原上。只是当年跟随那场大火和族灭一起，被杀死在这秘境。”

绾鸿音揣着怀中熟睡的小白。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可是……小白怎么却没有白天、夜晚的分别呢？我看他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样子。还有跟着小白来的那几只斯侬，也是如此。”

霜朝丘：“那大约是因为小白乃兽王。其余斯侬乃其臣。此皆是自兽王洞中来，可自行变幻其体，不必依赖圣兰之花。他们幻化之时，是什么模样，我想姑娘你早已见到过了。”

碧鸳却还记着方才莫塔所说的一件细节。“方才您说到那什么最古老的雪灵兰，长在‘雪族王后的身旁’，这又是什么意思？您不是说雪族王后已经死了么？”

梁宣听她问及的这件事，恰好也是方才自己一直有疑问的。莫塔却还是保持着神秘：“雪族王后自然是已经死了。那是她的坟冢。”

“王后还有坟冢？”碧鸳讶异。

莫塔仍然是那句话。“你们稍后看见了，便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