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吹箫(12)(2 / 2)
余璎顿了一会才解释道:“我想试探一下是谁在背后动手,我本来以为是那些卖鸦片的人发现我们……”
“你应该庆幸不是他们,”伊郁舟听了余璎的解释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愤怒了,他下颌紧绷,声音从扫落叶的秋风变成了刮骨的寒风,一字一句道:“如果是那帮恶徒你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怎么敢、怎么可以……”
长久的沉默在室内蔓延,伊郁舟闭了闭眼,先前因愤怒而高涨的气势尽数散去,他如同失去了坚硬战甲的将士,挫败不已地说:“抱歉……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气自己太大意太自以为是……如果因为我的疏忽而让你受到伤害,我没办法原谅自己,余璎,我真的很害怕……”
可是余璎更害怕听到他呼之欲出的肺腑之言,她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是我没做好,我应该和你一起行动,下次不会这么鲁莽了。”说罢转身就要走,可伊郁舟怎么可能放过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心心念念的爱人,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手。
余璎眼前一花人就坐在了椅子上,一片阴影投下,伊郁舟张开双臂架在扶手上堵死了她的去路,盯着她的眼睛一错也不错地问:“你为什么要躲我?”
“为什么?”被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逼迫,余璎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疲惫,她承认宣平帝是个各方面都无可挑剔的好男人,她承认她曾经有数次被他挑动了心弦,可是那又怎样?她闭上眼不去看那双引人沉醉的凤眸,喃喃道:“我是西里公主,是草原上的苍鹰,我有着从一而终的忠诚,向往着能与我相知相伴白头到老的雄鹰,所以我的男人也要对我一心一意,可你是南明皇帝,你有三宫六院,怎么可能与我双宿双飞?”
“怎么不可能?”
余璎愕然睁开眼,正好将对方眼中的不以为意瞧了个清清楚楚,伊郁舟弯起漾着温柔水波的眼睛,嘴角勾起,用哄一个哭闹着要吃糖的小孩子的安抚语气说道:“那些人是母后带进宫的,跟我没关系,封号也是母后给的,跟我也没关系。”
余璎瞪眼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像是一只受到惊吓忘记吐泡泡的鱼:“什、什么?”
伊郁舟被她这可爱的模样逗得轻笑一声,伸手抚了把她柔顺的黑发,笃定地道:“你就当她们是御花园里的花草,怎么开心就怎么修剪,哪怕是扔了也成。”
“……”余璎满脸一言难尽地闭上了嘴。
但伊郁舟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摇头笑道:“她们可一点不委屈,送进宫里的都是背负着家族使命的,这么些年我虽然未曾踏足后宫,但该她们家族的也一点没有少,她们在宫里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比嫁进世族里受磋磨不知道幸福多少,如今有了主子娘娘,也该付出点什么了。”
“……”余璎嘟囔道:“哪来的主子娘娘?你还真敢想,你信不信你大朝会上说你要娶西里公主,有一半朝臣要撞柱子了?”
伊郁舟琥珀色的瞳仁闪过不敢置信地喜悦,他一把将余璎抱住:“你答应了?”
“……”余璎推他:“你会不会听人说话?我哪里答应了?我在说你的臣子……”
“你都替我操心起怎么跟群臣交代了还不是答应我了?”伊郁舟将头埋在余璎的颈脖处,深深地吸了口气,任由那带着少女馨香的气息充盈肺腑,让他脱胎换骨般地精神一震,他闷闷地笑了两声:“璎,别担心,这些都交给我,你只要点头,然后等着穿这世上最美的嫁衣就好。”
伊郁舟贴着她锁骨呼出来的热气像是一把火,逐渐将余璎整个人都点着了,她面上覆了层绯色薄纱,耳朵更是鲜红欲滴,喏喏半晌一个字也没能蹦出来,脸上不断上升的温度让她越发的头重脚轻,脑子如同浆糊般粘稠迟钝。
伊郁舟一下一下轻拍着少女纤细的脊背,用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温和语调轻柔地道:“什么都别想了,累了就睡吧。”
余璎第二天是在床上醒来的,她刚一有动静,门口就传来了于和的声音:“夫人,老爷他在吩咐事情,一会就回来。”
夫人……她一个正值韶华的二八少女,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变成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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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一夜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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