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雨其雨，杲杲出日（2 / 2）

看到燕子泫然泪下的样子，意欢从口袋里掏出夜明珠递与老张和燕子：“我们家穷，你们嫌弃也是正常的。但是井杨是个好人，他真的很好的。这是夜明珠，给燕子做聘礼，好不好？”

“谁要你的夜明珠！”燕子一把打掉意欢的手，夜明珠应声而落，一下子就滚得不见了踪影。意欢心疼不已，连忙蹲下身子寻找。就算燕子不要，这也是嘲风的东西，丢了就完蛋了。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夜明珠！你别拿一颗破珠子来滥竽充数！”燕子越说越大声，被老张喝住，“燕子，不得无礼！”

老张把燕子按在凳子上，才回头对蹲在地上的意欢说：“意欢啊，不是张叔不肯。我们都知道井杨很好，可他说到底也是个哑巴啊。我…我就燕子一个女儿，肯定是希望她能许配个好人家的。”

“我…我发誓，我们家肯定会好好对燕子的，绝不会欺负她的啊…”意欢刚抬头想要再劝一劝老张，就看见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替她捡起地上的夜明珠，又将她拉了起来。

意欢惊讶地转头，却发现井杨不知何时进来了。他背着竹篓，里面还有几个没有卖出去的桃子。他的袍子一尘不染，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另一只手却紧紧握拳，目光严峻地扫过了她的脸。

“井杨…”意欢刚想说话，却看见井杨弯下腰，对着老张和燕子深深地各鞠了一躬，便转身拉着她离开了。

井杨拉她的手很用力，意欢甚至能看见他的手背上微微爆出的青筋，而另一只手始终牢牢握着。虞意欢知道，他是在压抑他的怒火。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井杨生那么大的气，她想开口对他说句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这么任由他拽着，回到了百草堂。

夜幕降临，小贩都开始收摊，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纷纷回家。每户人家的烟囱里都炊烟袅袅，别家的饭菜香气飘来，飘进虞意欢的鼻子里，惹得她的肚子“咕咕”叫。意欢咽了咽口水，用眼神偷瞄着井杨。井杨一如既往地劈好了柴，又收了早晨晾的被子，只是面无表情，也没有做饭的打算。

虞意欢有些不满，自己也是为了他好，怎么就成了她的错呢？

但井杨显然没有这样想，他在炉子上烤了个饼，飞快地吃完，便收了炉子。也不管坐在一旁的虞意欢望眼欲穿，直接略过她走进了里屋。

“小媳妇样，不做饭就不做饭，我就不信，不吃一顿还能饿死。”意欢对着里屋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但心里还是闷闷的，又觉得有些委屈。

夏天总是昼短夜长，不一会天就暗了下来。浥水镇的人们都吃完了晚饭，一个个腆着肚子上街消遣。

虞意欢气不过，独自走到浥水河边，朝着河里扔小石子，来发泄自己的怒气。扔了一会，依旧觉得心里堵得慌，索性脱去自己的鞋袜与外套，跳入水中。

虞意欢不擅游水，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在下沉，心中却负气地想若是自己淹死了，恐怕井杨才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吧。有了这个想法，她更想验证，索性不挣扎了，任由水将自己一点一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