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2 / 2)
丰恒却越过他,直接从旁边摊头里揪出了一个正在吃羊肉面的道士:“怎么又是你!”
卜正常:“我已经藏的很好了,你怎么还能看到我!”
“你这神棍一出现,那神棍味就散不去了。”
“师弟啊~”卜正常笑嘻嘻的拂过他肩膀,“你这条手臂再抱姑娘要废了,可疼了吧,来师兄吹吹。”
丰恒不吃那套:“你到底为什么过来?”
卜正常深吸口气,手潇洒的伸向远方:“因为闻到了浓郁的妖孽的气味~”
丰恒用“别对我演戏,我已经麻木”的眼神看着他:“把舌头撸直了,等晚上给我把话说清楚。”
卜正常瞬间八卦脸:“不用现在说吗?你忙着要去摘桃花吗?”
丰恒不在理他,示例暗卫押着这人,他要亲自看着人到别院不给他乱跑。临走时,丰恒看了一眼杨千岳,“你的事也晚上谈。”
卜正常做神棍厉害,武艺却远不及丰恒。一边儿怂怂的跟在丰恒身后,一边儿问边上人:“你看着我这造型等下见王妃合适吗?”
丰恒哪里会让他见到丰王妃,一到别院,一脚踹进屋子里锁上。
里屋,俏生生的侍女跑来打小报告:“王妃,世子带回来几只小奶猫。”
“什么?!”
极富恋爱经验的丰王妃立刻联想到儿子之前脖子上诡异的红点,这孩子八成有什么事瞒着她了,要命的是也没听说武进有什么人家最近有女儿特别出挑呀,这事她没人商量,只能找王爷,问题是之前发给王爷的信到现在都没收到回信。
丰王妃在屋里团团转,那个暗卫呢,快点去催催信使叫王爷给我回信。
没转半圈,丰恒踏进屋来:“母妃准备好了吗?”
刚刚还一脸便秘的丰王妃,裙边儿一转,顺势端坐在太妃椅上,抬手摸了摸刚簪上的凤翅金玉簪,“这不是刚收拾好吗?怎么忽然一回来,就要急匆匆的去拜访舒家呀?”
“有些事本来就要做,不如早点做了。”丰恒接过侍女奉上的手绢儿擦擦手,“我去换身衣服,等会儿在马车里等母妃。”
丰王妃在心底里翻白眼儿:矫情,男人家家的还换衣服~
她问侍女:“给舒家的拜帖,送去了吗?”
“已经送去了,王妃。”
丰王妃捻了一块小点心进嘴里,嘀咕:“幸好这就是隔壁对隔壁,要再远儿,我都不想跑了,耽误我看观音会。”她嚼了点心,又用玫瑰茶水漱口,问侍女,“看看我这口脂要不要补,算了,还是补一下吧,上的红红的。”
丰王妃出门要求不高,就立志于做到三个字——正宫范。
舒府也就在一刻钟之前才收到丰王府的拜帖。
“丰王妃说即可动身,片刻会上门拜访。”老夫人按下帖子,就跟大夫人说,“去喊娴丫头马上来,让她带上栩哥儿。”
大夫人一面安排,一面道,“前几日,主持方丈差人来说我们小囡囡在宝林寺里可乖了。等过几天,就能把小囡囡接回来了。”话里话外,都是安慰的意思。
老夫人却没接话,端坐在正中,面沉如水。
大夫人吩咐完,一回头看到婆母一副泰山崩于前而变色的神态,大夫人自己的心尖儿反而跳了跳。
等了这么些日子,终于正主儿上门了。
台楼上——
舒媛上楼,一过屏风,看见付佳儿站着,旁边一个小丫鬟却沿着墙根儿坐着。她心里有数,和付佳儿打过招呼,挖了一包东西,递给小丫鬟,“福祥记的瓜子,小姐姐带下去吃吧。”
小丫鬟眼睛一亮,福祥记可是武进县城里最高档的蜜饯糖果铺子。她不客气的收了,心里知道这里是唱《慈悲咒》的地方,不能弄脏,面上皮笑肉不笑的跟舒媛拿乔:“那真是谢谢舒小姐了,我拿下去吃了,你们也别闲话太久,回头在太太面前可不得好。”
后面那句是暗示付佳儿的:要跟舒家小姐啰嗦不该说的,到家里,太太有的是办法整治。
等小丫鬟人下去,付佳儿对舒媛苦笑了下。
舒媛宽慰她,“别往心里去,你选上了玉女,你家太太不知在人前多风光,多有话可以显摆呢,断不会拿这事拿你的错。”
付佳儿轻叹了一声,眼睛看着天边,“如果是好事,媛媛为什么不愿意做玉女呢,那时候你只要说一声,院长一定会答应的。”
舒媛怔了一下。
台楼很高,舒媛的两条腿悬在栏杆外,有呼呼的风吹着她的裙子和裤腿儿。付佳儿就在边上,背靠着一样的栏杆,觉察到舒媛的目光,她的眼睛转过来,直直的回望,那目光沉沉的,似有无数解不开的心结。
“这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很久了,我想我怎么想都不会得到答案的,所以只有说出来,才最好。”付佳儿说,“刚刚你看见我和杨公子站在一起,不是一脸询问我怎么认识他的吗?我认识他那天,就是选玉女的日子。我在厕轩里听见有人说……”
付佳儿言简意赅的把那日听见的闲言闲语复述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淡淡的,“我哭着追出去,没追到人问明白,然后就在路上遇到了他。”
“其实我也知道,我不应该猜忌你,可是媛媛,我真的好怕呀。我没有很好的出身,没有人会为我的婚事筹谋,我不知道站在这里——是般配得上陈公子,还是般配不上。”她的手指虚虚的指了一下,周围方寸大的舞台,“我不知道在你们的家族里,是不是看不起我这种抛头露面的姑娘。”
舒媛怔怔的听着,继而含笑看着她,“幸好你问了出来,幸好我们这个误会没有存在下去。”
她握住付佳儿的手:“佳儿,没有这样的规矩,是她们瞎说的。论抛头露面,我在外面瞎玩儿的一点也少,我姐姐在陈家是当家主母,要见男掌柜,也上庄园看田产,田户们最是信奉观音菩萨,如果姐姐当年没出疹子,当上了玉女,在田户们心里那是最靠近佛缘的人,只会更敬重她。”
“至于我为什么死活不肯做玉女呀。”舒媛俏皮的刮了下付佳儿的鼻子,指指自己的一样尺寸的小腰和小胸,“你看我这该要什么没什么,不该要什么偏有什么,其实我也是会害羞的呀,哪里不好意思站出来。偏偏我又懒,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也还是照样活蹦乱跳的不想改变。”
她说着,把脑袋抵在栏杆上,白皙的皮肤如同瓷器剔透,而一双眼睛像嵌在瓷器上的黑宝石。
付佳儿忍不住道:“其实,不论胖瘦,你这张脸蛋都是圆圆小小的,哪儿不好看。说不好看的人,只是太肤浅。”
她抬手捏了捏舒媛的腮帮子,“我们舒媛唯一的问题就是抽条晚了些!”
舒媛拍掉她的手:“我已经抽条了,我这几天抽条了很多呢!”
她比了个夸张的尺寸,付佳儿一脸不相信,两个人忽然就笑做了一团,笑完又把手握在一起。
付佳儿指指自己的心窝:“我这里面儿想装着一个怪物,有时候妒忌你妒忌的发疯。你一定要对我好好的,要不然我会哭的。”
舒媛也学她指着心窝:“恩,我保证!”
把话说开来的感觉太好了,一连几日压在心头上的疑云一扫而空,付佳儿长舒一口气。撇开五官中天然的妩媚,她迎着阳光的眼睛清亮清亮的。
舒媛忽然就起了坏心,勾住好友的下巴,“小美妞儿,跟丹哥处到哪儿了,怎么忽然提起了般配不般配的问题,他怎么了你啊?”
付佳儿眼波一转,又恢复了眼底的妩媚之色,偏偏那妩媚之中更浓的是娇羞。
舒媛可是个不肯轻易放过的:“哎呦呦,不好意思回答我呀,是不是亲过了?”
付佳儿被她说的脸颊发烫,一想到陈子鹤在无人时痴缠的样子,她都不好意思直视舒媛,“坏媛媛,就会羞我!”
她把头转开,几不可见的点点头。
舒媛做惊讶状:“哇,真有你们的,那我就快喝喜酒了呀!到时候,一定备一份大礼。”
付佳儿用贝齿咬着娇艳的唇瓣,声音已经小到蚊子叫:“恩……他……他说今年生辰后来就来提亲。”
按理她还没有及笄,现在提亲早了些,不过,本地没到及笄出家的姑娘也不少。再加上又是陈家,为了早点攀上这么好的人家,家里也一定会答应。
付佳儿是打心底里,希望那一天能早一点到来。
不过舒媛这丫头太坏了,笑眯眯的眼神儿比男孩子还坏。
付佳儿被她盯得,感觉自个儿身上都能烧出两个洞来,她不得不扯开话题:“别说我了,你和丰王世子什么时候认识的?”
想起那个面容冷峻的世子,付佳儿心里就怕怕的,总感觉背后提他什么,他都知道,回头会来找人算账似得。
舒媛的两只脚在栏杆外面踢来踢去,鞋面上粉色的蝴蝶,像在空中飞舞一样。
她道:“没认识呀,住的这么近也还没见过。我都没跟奶奶说我来唱《慈悲咒》,她希望我低调点,尤其不要遇上世子。”
可是明明……付佳儿不明白,可是太多的疑问堵在心里,到出口只剩下了三个:“为什么?”
舒媛想她问的是奶奶为什么不让认识世子,道:“当然是怕我脾气不好,瞎说话,把人惹闹了,打我!”
“你最会说笑,怎么可能瞎说话。”
“其实,我这个人胆子很大的,真不保证自己会不会说出什么……”舒媛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远了一下,随即转到付佳儿梳的双鬟髻上,“这是丹哥送你的簪子?”
那是玉女选拔那天陈子鹤送的佛字簪,银灿灿的在阳光下格外漂亮。
“好看吗?”
“好看。”
付佳儿抬手摸了摸,发现被舒媛转移走了话题,她哭笑不得:“好好说你,怎么又转回我身上了!”
舒媛拍拍屁股爬起来:“时间不早了,我们得赶紧排练一下《慈悲咒》呀!”
的确时间不早了,这一聊都忘记了吉时快到,观音菩萨像都快进武进城了。两个小姑娘火急火燎的,排练了一遍一人一在前一人在后的唱法,匆匆从台楼上跑下去。
她们俩刚跑下去,后头就有两个人上了台楼来。
一个问:“你带的这是什么,怪难闻的。”
“桐油。”另一个说着,矮下身去,在地上弄着什么。
“这样行不行啊?”
“肯定行啊,桐油没干的时候可滑了,这台楼新搭的,有桐油味太正常不过,她发现不了,就算回头发现不对,也只能怪工匠们刷的太晚,桐油没干,找不到我们身上。”
“还真有你的。”
“我就跟你说过,她有本事上去,我也有本事把她拉下来。”
书房内,丰恒手按大红色桃花笺,一笔一划落下最纯正的于湖字体。
她喜欢于湖先生,他便用她喜欢的方式。
她一定不知道,初答应父王来武进,他其实很抗拒。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想他一定早点动身。
墨是特殊的墨,笔过处,金色的字体,在光线下闪闪发光。
他吹干墨迹,收入袖中。
丰恒坐入马车,不一会儿,丰王妃也来了。
结果上车时候,拿到了丰王的回信。
丰王妃半点不心虚,背过身去,挡着儿子的视线,心里激动的想:王爷啊,还是我们夫妻同心,知道我着急什么,你的信儿就来了。
丰王妃性格风风火火,当时去的信就一句话:你儿子动春心了,怎么办?
丰恒知道这母妃一直疯疯癫癫的,端坐着压根没管她到底在干什么。
丰王妃喜滋滋的展开回信,上面笔锋如刀,就三个字:你别管。
握拳!
愤然!
丰王妃一把将信丢了出去,一回身,看到丰恒正挑眉看着她,一脸的深不可测,跟他父王一个讨厌样儿。
丰王妃想你俩不合作,我就没办法了解真相了吗?哼哼,那当然是极有可能的,所以她不猜,她直接问:“你身上这是什么啊,恒儿?”
阳光正好从窗户打进来,照在丰恒的身上,他肩膀上有什么一闪闪的。
丰王妃捏下来,凑到儿子面前,“这是什么,快给母妃说说。”丰王妃昧着良心还表扬了一句,“怪好看的,乍一看还以为是你身上的金丝线勾了。”
丰恒表情淡淡的:“猫毛。”
“哪来的猫?”
“路边捡的。”
丰王妃笑颜如花:“你六岁就敢砍死狼狗了,你会捡路边的猫?”
丰恒提醒她:“是那只狗疯了先扑我,您得弄清楚因果。”
啊咧?是那样吗?但丰王妃是不会反思的,她只觉得儿子对她好凶。
但是不等丰王妃瘪嘴,丰恒问她:“母妃还记得自个儿五岁时候说,让自己孩子娶人家儿子的孩子吗?”
丰王妃正生气:“不记得,你也说我五岁,我怎么会记得。”
丰恒提醒她:“就在这不远的隔壁舒家,舒家二爷,据说小时候对您很好,好到您以为他要娶您,后面的事——母妃想起来了吗?”
丰王妃眼睛一转一瞪,“舒家二爷?哦,可能就这件事吧,他后来不是生了个儿子吗?你也是儿子,你俩要配一对……”
她伸出两只手,把两根食指一对,摆给丰恒看,“配吗?你说配吗?”
咳!前头马车夫看看自己两根食指,一模一样的长度,其实挺配的。
马车里——
丰恒:“他后来又得了一个女儿。”
丰王妃:“……”
“现在我告诉母妃了,母妃没点行动?”
丰王妃拿起衣袖,弹弹上面飞舞的蝴蝶,一脸死不认账:“我和你父王是两厢情愿的,不是媒妁之言,我希望恒儿你也别那么迂腐,让我随便拉个人跟你成亲。嗯,就这样。”
她知道她儿子,肚肠多,指不定心里多不乐意被她套住,所以来套话,她不会上当的,丰王妃在心里给自己鼓掌。
丰恒似笑非笑:“好,您记得绝不媒妁之言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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