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2 / 2）

转身回到东宫的瞬间，眼中的不舍尽数褪去，看着庭院中依旧跪着的男人，眼底浮现一抹嘲弄。

如同前两次无视他的存在那般，沈琬经过他的身边之时，这一次他开口喊住了她，而她，在他身边停下了脚步。

“殿下，就算要臣死，可否让臣死得明白。”章谨言跪在沈琬的脚边，弯曲了背脊，仰着头看向决定他生死之人。

他的自尊自傲，早已埋葬在章家阴暗的院子里。从她替他擦拭伤口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他的命就是属于她的。

只要不无视他，哪怕将他的自尊践踏，哪怕看一眼都好。

沈琬厉眼一扫，庭院之中的宫人尽数退下，只留下暗影一人跟在她身后。

轻蔑的瞥了一眼伏低状态的章谨言，沈琬语带讥讽，“死，哪有这么容易！章谨言，你真是可怜，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连狗都不如！”

曾经有多信任，背叛就有多恨！

面对毫不留情的侮辱，章谨言却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一块浮木，如果不是怕惹恼沈琬，他几乎就要跪着抓住她的脚踝。

“臣知道自己罪无可恕，死不足惜。但求殿下看在臣尚且有点用处的份上，让臣当条殿下身边的狗，臣定能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绝无二心！”章谨言低下头，跪俯在地，沙哑的嗓音，语调恳切。

沈琬眼中的嘲弄更甚，隐约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似笑他也似笑她自己。

“你算什么狗东西！”近乎泄恨般，沈琬抬脚狠狠的超跪着的章谨言踹去，一脚将他踹翻。

踹完之后，看也不看，直接就走。

章谨言突然被踹翻在地，悲凉的嘴角微不可见的上扬，愣神之际，就听见前方沈琬冰冷的声音传来，“跟上来！”

一时心中大喜，原本绝望干涸的心房重新注入了活力，立马起身快步跟上，在沈琬之后进了书房。

*

对于章谨言，沈琬的心情是复杂的。

她想要慢慢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但她又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个人才。如今正是用人之际，章谨言绝对能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

既然他自己甘愿送上门，那她哪有不收的道理。

已是酉时，处理了一下午的公务，早已经饥肠辘辘，沈琬便命人直接在书房布膳。

示意暗影先去用晚膳，算是暂时支开他。章谨言的背叛，其实是对“沈琰”的背叛，下意识，有些谈话，沈琬不想让暗影听着。

屏退左右，最后沈琬独留章谨言一人，伺候着她用膳。

章谨言武功不及她，书房外还有东宫守卫，暗影便吩咐书房外的平安几句，这才听命离开。

沈琬不喜铺张，晚膳仅是四菜一汤。自她立为太子之后，口味不再固定，除了忌口不食的，御膳房做的菜，她每样都会浅尝几口。

沈琬坐定之后，淡淡的瞥了眼站着的章谨言，“怎么，不会伺候用膳吗？”

章谨言怀着狂喜之情，跟随沈琬进入书房，虽然被晾在一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乃至现在，二人独处，他更是激动得不能自已。

强压下狂乱的心跳，努力恢复端正自持的模样，明知沈琬此举意欲羞辱，还是甘愿待在她身边，只为享受这片刻的独处。

“殿下稍等！”章谨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思绪飞转。

取过瓷碗，用公筷在每样菜里夹起一小部分放入碗中，随后端着碗，用另一双筷子打算试吃……

沈琬直接打断他，“你这是干什么？”

章谨言将碗筷放低，恭声道，“回殿下，臣先试下毒。”

“放下，本宫让你吃了吗？”沈琬语气冰冷，精致绝伦的面容看不出任何情绪。

章谨言听令立刻将碗筷放置在一旁，躬着身体，低声询问，“殿下可要吃蟹？”

沈琬眼皮微抬，微不可见的颔首应下，这道花雕蟹本意就是为难他。

就见章谨言先是用公筷小心谨慎夹起其余几道菜至沈琬的瓷碗中，而后熟练的运用蟹八件，将整只大闸蟹拆分干净。

沈琬不动声色的用着膳，眼尾的余光却不自觉的瞥到章谨言身上。

章谨言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蟹八件在他手上灵巧的转换使用，有种赏心悦目之美。

蟹黄与蟹肉分装在小蝶上，旁边摆放的是重新摆成大闸蟹状的蟹壳。

“殿下请慢用！”

羞辱他不以为意，刁难反给了他献殷勤的机会。

顿时，沈琬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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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