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1 / 2）

尤利乌斯向芒格罗嘱咐在他们离开之后从教堂正门口按直线往外挖, 务必要寻找到一些不寻常的物品, 芒格罗领命后退下, 尤利乌斯便坐在马车内，等待着车队起步。这里到盛夏城便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了, 这让尤利乌斯不禁感到了些许放松。

也许是因为那城市, 虽说不比安洛的精致华丽, 也是个美丽而富有活力的城市；但是更多的大概是因为弗朗西斯, 虽说他出格的情感让觉察到的尤利乌斯烦恼,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尤利乌斯的确喜爱着这个在自己监护下长大的孩子。

弗朗西斯遗传了来自母亲的样貌，年轻而俊美的容貌、紫罗兰色的眼睛和耀眼的金色短发可以让任何人都心生好感，他的性格多变而更加利于拉拢人心和施行自己的计谋，但是多变的性格不代表他的恶劣，虽然很多时候他的确让人感到又爱又恨，更多时候和他相处仍然是让尤利乌斯感到愉快的。他和尤利乌斯曾经的确有过摩擦，但是他最终成熟起来了, 以尤利乌斯感到欣慰的方式。

这样想着, 尤利乌斯勾了勾嘴角，看向透明的玻璃窗外, 阳光刚好撒下透过树林，他的目光和从碧绿的山坡上走来的羽休对上，想到和羽休的矛盾, 他的笑容逐渐浅下, 最终却还是无奈的朝羽休温和的笑了下。羽休立刻转开了目光, 尤利乌斯因此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莉莉问对面的羽休，黑发的女孩手上拿着一本薄本的当做消遣，但是余光总能看见的自己忧郁的兄弟让她实在无心看下这剧本了，于是她将放下，询问羽休。少年的头虚靠在马车的玻璃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从风暴城出来之后便经常是这样有活力的景致，山坡被浅浅的草覆盖，树稀稀落落的分布在森林之外，阳光撒在上面在马车内映出绿色的光。他的侧脸也有一点沾染上了那生机勃勃的绿色，莉莉不得不承认羽休的容貌和他的法力一样出挑，否则她曾经也不会有过一时的动心，只是后来在长久的相处下这情感也变成了更为坚固的亲情。

“没什么。”羽休道，没有看向莉莉，莉莉不用想都知道他在说谎。

“还是有关公爵的事？”莉莉道，“也许你该和他和解，真的，羽休，我不能说公爵所做的是十足正确的，但是他的确是为了你好，你也不能说他的怀疑没有道理。”

“我知道。”羽休道，“我想过。”

“所以你只是在等公爵认错？”莉莉道，“你知道这有多不可能，对吧，对，你是万里挑一千古罕有的精神系法师，天之骄子什么的——但是那是摄政公爵，你能想象帝国内除了国王还有谁能让他主动道歉吗？”

“不，”羽休道，“我知道，因此并没有让他先道歉的想法。我只是——莉莉，我感到无力，我在法师学院里的时候以为自己足够强大到能够保护自己了，或者保护周围的人，接着我成为了精神系法师，我觉得我很快就能变得足够强大了，但是我不能，我保护不了任何人——”羽休停顿了下来。

“我甚至有些希望安妮不曾救过我。”他道，“我就像是一个厄运的代理人。”

“别想这些事了好吗，错不在你，教廷做了这些。”莉莉道，“我以为我们经历过那么多事，你该习惯了。”

“这不一样。”羽休道，“我不该这样，我得明白这是必须的，我之前只是认识的不够深刻。当我成为精神系法师的那一刻我就会——至少在初期，会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我只是感到无力，我感到愤怒，为那些生命逝去的轻易和毫无价值，为这些斗争的残酷和冷漠，尤其当这样的做的人是他——是尤利乌斯的时候。”羽休舔了舔嘴唇，他叹了口气，将身体从前倾转为靠在靠背上。

“我觉得我很蠢。”他道，“也许神也没办法帮我解脱出来了。”

“神可没功夫管你，”莉莉道，“所以也是有关公爵阁下的了，我有时候都很好奇你和公爵阁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近的，但是也许你们相对的亲近蒙蔽了你的视线。公爵是个政客不是慈善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室或者国家，而整体的利益有时照顾不了方方面面，无论于公于私，你都不该责怪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