忏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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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拉来信了, 信中先是诉了些委屈——像是尝试性的一样, 因为求安慰的意味并不十分的强烈。再说了些她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 最近云涌城公爵之子来到了风暴城，原定是来想要和尤利乌斯洽谈关于风暴城的铁矿的问题, 只是没想到尤利乌斯离开了, 于是他便在兰开斯特堡待了下去, 准备拜访一些他父亲的老朋友, 再启程回云涌城。

接着她又谈起了平时的一些趣事和她认为应该告诉尤利乌斯的重要的事，虽然这些事尤利乌斯大都通过在风暴城的下属知道了——他毕竟还是不放心阿黛拉——但是阿黛拉做这些事所表现出的天赋和能力还是让尤利乌斯相当的欣慰，他的女儿也许年轻幼稚, 但是好在仍旧不失聪慧。

这信比起之前阿黛拉在法师学院时寄给他的信, 看起来多了些人情味，尤利乌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灵魂换了所以才有不同的感觉还是阿黛拉改变了一些。他将信收在抽屉里, 站在窗边，盛夏城的阳光一如既往的热烈, 他看见白袍的羽休正往外走, 不知为何, 少年忽然回头望了一眼宅子，正好和尤利乌斯的眼神相遇——或者是尤利乌斯的错觉。但是尤利乌斯仍然扬起了嘴角, 加上阿黛拉的信到达的愉快，将自己的欢喜一并传达了出去。

但是羽休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怖的东西，他迅速的转过了头, 上了一辆朴素的马车。尤利乌斯为此疑惑起来, 羽休为什么要坐这样的马车出门？那不成是他要去什么需要自己行事低调的地方？

羽休坐在马车内, 张嘴喘着气，他不敢肯定自己刚才看见的是真实的场景还是幻觉，也许只是他的心有所想便产生了幻觉，无论如何，那不算是一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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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仍旧是平常的一天。

对于索利亚神父来说，是这样的。他是一名德高望重的神父，在盛夏城的郊区有着一栋房子和不错的薪水。良好的物质条件让他更加的感念神的恩典，虽然他所得来的一切神也不见得出了那么一星半点功劳——但是毕竟这个世界是神创造的。

每周日是鹰神的休息日，却不是鹰神的仆从的休息日——毕竟鹰神休息的时候，总得有人伺候他。于是每周日的下午就是他的工作时间，为了一个非常特别的事情——听他人的忏悔，并且给出建议。人们生来都是带有原罪的，不是谁都像是鹰神一样从天空出生，因此他们都会犯各种各样的，千奇百怪的错误。好在来忏悔的人也不多，因此大多数时候索利亚神父只需要坐在忏悔的小屋子里，很闲的耗过那个下午，能够处理的最多就是东家的儿子偷了西家的狗之类的事。

今天下午似乎格外寂静，太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索利亚坐在忏悔室里，透过雕花的木质窗栏看向教堂外的天空，直到一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坐进他旁边的小隔间里，遮挡住里射向他的阳光。索利亚神父立刻坐正，等着那个人该说的第一句：神父，我有罪。

“神父。”那个人道，是个少年的声音，年轻的令人诧异，神父心想这样年轻的人会有什么罪想要忏悔呢。那个人顿了顿，才说下一句话：“我……想我有罪。”

不确定自己是否有罪却来忏悔，说是不确定，其实在心底已经有了答案，索利亚神父并不是没有见过这种人，他开始思考，发现自己的确不认识少年的声音。

“鹰神会原谅你的罪行的。”索利亚道，“现在，忏悔吧。”

“我曾经是一个坚定的人，”少年道，因为在隔间里，又因为那阴暗的光线，索利亚看不见他的脸，只知道对方低着头，头发闪烁着金色的光泽，“我曾经不为任何事动心，我曾经认为我可以从容的应对很多事，有着足够的自控能力，也为此骄傲，可是最近我发现我错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有什么侵蚀了我，我不再是从前的我了——并不是被邪灵附体，我只是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得不那么受我的控制了，我的思想，我的行为。”

良久的沉默。

“那么你为何忏悔呢？”索利亚问。

“我的贪婪。”少年道。

索利亚安静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