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白蔷薇撇下腾致远，风风火火地出门找岑笑笑去了。

看出白蔷薇临走前的三分慌乱与七分雀跃，腾致远有预感，这只飞出牢笼的金丝雀大概是再也不会飞回来了。

任其飞走，他不甘心。但若折其羽翼，他又不舍得。

白蔷薇不曾问过他爱不爱的问题，腾致远也就从没有想过。如今认真想来，他是喜欢甚至于有些迷恋白蔷薇的，却也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腾致远虽然风流浪荡，但并不喜强取豪夺那一套，在一起是你情我愿，分开亦是好聚好散。只是他当惯了高高在上的主导者，便觉得不管是开始还是结束都该由他说了算。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任何意义上的输家。

过了许久腾致远都没有离开，他神情凝重地等在白蔷薇家里，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白蔷薇一路飙车到了岑笑笑家楼下，她很清楚自己的行为不过是头脑一时发热的冲动之举，可这一路上的冷风也没能让她冷静下来。此刻她虽有些犹豫和忐忑，但她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退缩”这两个字。

深吸一口气，白蔷薇拨通了岑笑笑的电话。听到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时，她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干巴巴地问了句“在做什么？”

“刚洗完澡在吹头发呢，差点儿就没接到你的电话。”岑笑笑用手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甜蜜。

白蔷薇沉默了片刻后说“我想见你。”

“现在？”岑笑笑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诶，要不我明天去你家……”

“我就在你家楼下。”白蔷薇快刀斩乱麻，并不想给自己留后路。

岑笑笑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你怎么了？”

白蔷薇含糊地说了句“我想跟你确认一件事。”说着又催促道“你快下来吧，我等你。”

岑笑笑担心她，只好匆匆忙换了身衣服下楼去寻她。刚出门就被不甚温柔的夜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冷得人心生萧瑟，也让岑笑笑萌生出些许退意。

3257这时候又跳了出来，半是怂恿半是蛊惑地说“宿主可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啊！”

“求你继续装死，别搭理我。”岑笑笑依然不打算采纳它那个不成熟的小建议。不过被3257这么一打岔，她的退堂鼓也就敲不起来了，硬着头皮上了不远处白蔷薇的车。

白蔷薇关掉了车里震耳欲聋的摇滚乐，侧过头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岑笑笑，仿佛能盯出朵花来。

岑笑笑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却没有要逃避的意思，看着白蔷薇的眼睛问“你要跟我确认什么事儿？”

白蔷薇没有回答，她的注意力全然落在了岑笑笑说话时微微翕动的嘴唇上，蓦地有些口干舌燥。

“你到底怎么了？”见她神情恍惚，岑笑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白蔷薇回过神后拢着她沁凉的手指攥进手心里，又慢慢凑近了她，“我想确认……”

她凑得越近，狭小车厢里的气氛就越暧昧。

视线一点点被白蔷薇那张艳丽无双的脸填满，岑笑笑不知所措地将后背紧紧贴在座椅上，又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纵然有些慌乱，她也没有推开白蔷薇，由着她为所欲为。甚至，她心中还升起了一股不可言说的期待。

然后，正如她所愿，白蔷薇温柔地亲吻了她。

岑笑笑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她觉得眼下发生的这一切都太不真实，许是又在做梦。她伸手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登时疼得想要放声尖叫，白蔷薇的舌头就趁此机会堂而皇之地闯进了她湿润的口腔里。

岑笑笑终于能确定她并不是在做梦了，毕竟梦里的白蔷薇可不会伸舌头。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岑笑笑这才后知后觉地害羞了。她上车前险些被冻成狗，现在却像是块被架在火堆上翻来覆去烤着的肉，里里外外都要被烤熟了。脑袋里仿佛升腾起了无数朵璀璨的烟花，然后她整个人就晕乎乎的有些不清醒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蔷薇才放开岑笑笑。两人的唇瓣都是嫣红嫣红的，气息亦是凌乱且粗重，胸膛起起伏伏的难以平复。

见岑笑笑脸色酡红得如同喝醉了一般，白蔷薇色气地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沙哑，“我已经确认过了，你呢？”

还没有从刚才那个深吻中回过味儿的岑笑笑流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什么？”

白蔷薇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岑笑笑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白蔷薇就又换了个问法，“或者说你缺不缺一个像我这样的女朋友？”

岑笑笑持续懵逼中，“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在跟你表白！”迟迟得不到回应，白蔷薇忍不住有些焦躁起来，红唇抿成一条线，“行不行，给句痛快话呗。”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所以你亲我，就是为了确认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我啊？”岑笑笑偷瞄了眼白蔷薇，心跳如擂鼓。

不知害羞为何物的白蔷薇大咧咧地盯着岑笑笑看，只觉得眼前这人哪哪儿都顺眼极了，“喜欢你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但我之前并没有分清对你的感情是友情还是爱情。”

岑笑笑小声嘟囔道“亲一口就能分得清了吗？”非是她不信白蔷薇说的话，只是有些好奇。然后她就听见白蔷薇理直气壮地说“因为亲完还想和你做更亲密的事情呀！”

岑笑笑脸上好不容易降下来的温度又瞬间飚了上去，说起来她这三辈子加起来也有一百多高龄了，却还跟个纯情小学生似的，禁不起半点撩拨。

偏白蔷薇存心要作弄她，凑近往她耳朵里吹了口气，“难道你对方才那个吻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岑笑笑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酥麻了，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可要想清楚了，女朋友和男朋友，就只能选一个。”

“所以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白蔷薇笑得眉眼弯弯、灿若春花，让人都舍不得移开眼。

岑笑笑听见自己小声却又无比坚定地回应道“是，我喜欢你。”

白蔷薇重新发动了车子，“我这就回去和腾致远摊牌。”

岑笑笑拦住她，“这事儿明天再说，你晚上是不是喝酒了？”或许今夜的白蔷薇只是一时冲动，岑笑笑想为她保留一点可以后悔的余地，毕竟和腾致远彻底决裂所要付出的代价是难以想象的。

“来之前喝了点红酒，不碍事的。”

岑笑笑坚持道“喝了酒就不许开车。今晚你别走了，在我家将就一晚。”

“你家里有几张床啊？”

“就一张。”

“那可真是太好了！”

“……”

当夜自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白蔷薇沉沉睡去后，岑笑笑睁开眼睛，在黑暗中轻抚上白蔷薇的面庞，用手指细细地描摹着她的眉眼与唇鼻，仿佛是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刻在心上。

岑笑笑不让自己去想离开以后她能否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此刻她就只想贪恋这一时的欢愉。

清晨时分，岑笑笑被白蔷薇的手机铃声吵醒了，后者嘟囔着翻了个身，拿枕头捂住耳朵，没有半点要接电话的意思。岑笑笑捞过她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腾致远打来的电话。

岑笑笑想了想，还是把白蔷薇弄醒了让她接电话。

白蔷薇一睁眼就看到了岑笑笑，生生把起床气憋了回去，只是接电话的时候就难免有些语气不善了，“大清早的想干嘛呀？”

“夜不归宿还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腾致远冷哼出声，“看来是我以前太惯着你了！”

白蔷薇一点也不怵他，打着哈欠说“有事说事成吗？”

腾致远顿了顿，问她“你想清楚了吗？”

这话听上去很耳熟，白蔷薇就拿岑笑笑昨晚说过的后半句话回他“女朋友和男朋友，只能选一个。”

“所以？”

“我们分手吧，大家好聚好散，以后见面还是不是朋友你说了算。”

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她讲电话的岑笑笑神色复杂地舒了口气，白蔷薇就朝她笑了笑。

腾致远的声音里有着显而易见的愤怒，“白蔷薇，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