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难产（1 / 2）

忙里爱出错这句老话真心没说错，本来陆仁是早早预备好了稳婆的, 就在隔条街的一处院子安生住着。

陆家地方小, 备了稳婆也住不下, 陆家人又不大爱人服侍着穿衣吃饭，没摆那架子。所以，除却有孕的月娘身边整天跟了个婆子以防意外，旁的下人只来陆府上工, 要么住自个家中，要么住在隔着条街陆家另租的一个小院里, 稳婆也在那里住着。虽说是隔条街的小院，但这片院子小, 要是比照着大户人家, 也就是从主家房到下人房的距离。只是这独门小院的就不如人家深宅大院无人进出了，昨天大夫把脉时说李月娘还不曾生, 稳婆也在边上听着了, 她也上手摸了摸，多年接生经验也让稳婆觉得没那么快生。

今天早上，稳婆睡到日上三竿，洗濑后就到门口的小摊吃早点, 那摊主还与稳婆打趣说：“六姑寻了个好营生啊，这见天的没事做也不误了领工钱。”

六姑骄傲得很，“可不是, 这城南就我六姑接生的本事最好, 人家只要一打听说接生婆, 谁不是提我六姑的名？这人的名树的影，咱吃的是本事饭。”

六姑与摊主与说得起劲，就有一人慌七八忙的来寻稳婆，原来这家人婆娘要生了，只是小户之家那里会在家备个稳婆？一般是家中婆母，嫂子这些生过孩子的人帮着接生，只是这胎难产了，才想着寻稳婆。

只是城南虽说人口住得密，但大都是些小户人家，是能省就省的人，大都接生就如他家一般，先自己上手的。自然没多少接生活计，养活不住几个稳婆。那人寻摸到一处稳婆处，刚巧那个接生婆也出门接生去了，他急的是满街乱窜的寻稳婆，恰巧就路过六姑吃东西的摊子，听着了两人的对话。

那人急啊，就怕他再找到另一户稳婆那里要是人家也出门去了，可怎么是好。媳妇从半夜里发动，到了现在好几个时辰了，要不是娘一点法子也没了，真不会开口让他来寻稳婆的。得知六姑是稳婆那人上来就跪下了，哀求着六姑帮着接生，还许下给一倍的接生钱。

六姑这人有些贪财，想着她悄悄的去接了生，只要她不说，那户人家不说，陆家也就不会知道，这事也就过去了。能多得一笔钱如何不好呢？只是就是这么寸，这边六姑与那人走了，那边陆家下人就来寻六姑，两厢刚好错开了。

听得下人回禀说六姑不见了，陆仁差点崩溃。陆秀、陈娇、刘美三个生育过的人临时磨刀上阵帮着接生。只是吩咐烧水，帮着擦汗，一起鼓劲三人做的不差。真个接生，嗯，按理小家伙本来还没到出生的时候，虽说他娘这么一笑抽让他发动了，但这半路上他娘不是不笑了吗？好了，停半道上不肯出来了。

这边生手接生，沉稳真心没有，鼓劲的声音是一声比一声大，一会冲门外来催陆仁快寻回六姑，一会回里面安慰月娘不急，一会又在里间叫着寻不着六姑不知道再找个别的稳婆来？一会又是月娘疼得大叫的声音。

草堂就和陆府只隔着一道墙，这边这么热闹，那边不可能没听着声响，手上没事的夫子们一个一个的过来了，生育过的进去帮忙，没生育过的在外边鼓劲。好了，声响更大了。

段青青虽然没生育过，但她听说里面居然连个稳婆也没，急得不行。她跑到陆仁身过福了一礼，“陆大人，我知道你是爱重月夫人的，只是这时稳婆寻不着，能不能让个男大夫进去帮忙？”

陆仁此时是焦急不已，捧着茶盏的手都是抖的，闻得段青青所言，他抬着起头，用发红的眼睛看着段青青，想说话，又出不得声，抬手指着一边坐着的一个白发山羊胡子的老者。抖着手，“这......这就是大夫......，他......他说......他说他只会把脉不会接生。”

段青青听着这个意思是陆仁早就打过这个主意了，只是这老大夫也不会接生而已，当下放下了大半的心，“陆大人，咱们草堂有个人叫孙蕴，他会接生。”

“啊？”虽说没明白怎么草堂里的学生会接生的，但段青青说的话陆仁是相信的，“快......快去找他来。”

孙蕴被段青青带到到了陆家，连与陆仁见礼的功夫也无，就被推进了产房。

虽说孙蕴一个大男人猛然间进了产房，所有人都望着他，让这位二十出头的小伙是一脸爆红，拱手行了一礼，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段青青去寻他的时候，陆仁就在进来解释过会有个大夫来帮着接生。虽说几位女夫子奇怪来的人怎么是孙蕴，但也信段青青不会害月娘，大家都说别讲那些虚的，要孙蕴快快接生。

孙蕴这毛头小伙不知应对的样子只是对着夫子们，但他一走到月娘身边，看月娘神色苍白，双目闭着，浑身湿透就知道情况紧急了，上手一面把脉一面问，“催产汤有没有喝？”

陆秀慌忙说，“刚灌了一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