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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若两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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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何嘉言说。

简深上了楼右拐,门是虚掩着的,她手刚握上门把儿要推,里面隐约传来交谈的声音,玻璃珠落地的尾音般轻轻敲打在她的耳膜。

何爸爸终是没完全会对意思,按何老爷子的想法,是该问孙子挑个什么好日子把事情给“办了”。事实上,真要是这么问了,而后也该没那么多周折了。

是而老爷子又咳嗽一声,提醒儿子会错了意,然而何爸爸又成功地再度错解,又问:“是打算跟简家小姑娘长期交往的吧?”

简深的手停在了门把上,不自觉屏住了呼吸。然后就听见何嘉言平静而有力的否认,“没那个打算。”

没那个打算。

那是什么意思……简深的心像是缝着只抽绳的口袋,被人一点点儿地抽紧回来。这句话后面紧跟着一阵死寂,好半天也没人出声,她下意识咬着唇,近乎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门外的动静门里的人固然是无从知晓。死一般的沉默过后,何嘉言说:“我打算最近就求婚。”

何爸爸:“……”

何爸爸放下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道:“何嘉言啊,下次说话不要停顿这么久,让人听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何老爷子冷着脸,手里金丝楠木的手杖用力跺了跺地,“要真按你前半句来,我们就该对你家法处置了!”又道,“刚刚我差点被你气出了心脏病!”

“爸爸,您赶紧歇歇。最好让护工给您测个血压,看看要不要用药。”何爸爸安慰完老爷子话锋一转,“何嘉言又跑不掉,想什么时候打还不都随您?”

何嘉言:“……”

未婚的人在何家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

等简深再回厨房里,何妈妈一晃眼,“这么快?”

按老爷子对简小姑娘的喜爱程度,没理由不是她跟何嘉言一人搀着一边胳膊下来的。

简深勉强笑笑:“房间太多了……就没找到。”

“也是。”何妈妈拍拍她的肩,意有所指,“以后多来几次就知道了。”

何妈妈原也是好意,只是这话在此时的简深听来却格外刺耳:以后,她跟他哪儿来的以后?人家可都认了账的,没有跟她长期交往的打算。仔细想想,倒也确实如此,她自以为是地认为两个人确认关系的那一天,何嘉言其实只是问了能不能吻她。而在这之后呢?也无非是送了花,发了消息,打了电话……然后又亲了她。

他从来就没正面肯定过“是她男朋友”这件事。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怨不得别人。

那顿饭虽然上的都是珍馐美味,可揣着重重的心事,简深吃的是食不知味。然而在何家三个长辈全程注视下,她又只能硬着头皮往嘴里塞,然后又嫌渴,于是就着手边口感清凉的未知饮料一通喝。

何嘉言看着小姑娘脸发白,也顾不得因为看着她“能吃是福”而笑得格外和蔼的爷爷,在她又要动筷的时候压住了筷尾,“不舒服就别勉强自己。”

是啊,她是不怎么舒服。但是比起承认她不舒服,她更不想跟眼前这个不打算跟自己长期交往的人扯上关系。

简深垂着眸不去看他,“我没不舒服。”

她说着又要去拿手边的杯子,反而被何嘉言先一步抢走了。“凉的要少喝。”他悠悠看她一眼,然后把唇印在杯缘的口红印上。

撩吗?当然挺撩的。但是一旦想到他坦坦荡荡说出口的那一句“没那个打算”,他的全部所作所为在她眼里就通通变了质。

简深轻轻搁了筷子,冲长辈们抱歉地笑笑,“我吃饱了。”

何嘉言跟着撂了筷,“我送你回去。”

何爷爷对着自家孙子谆谆嘱咐,“外头下着雨,来回不方便,你晚点回来也不要紧。”

下着大雨,又是当着长辈的面,简深不好拒绝——何况要真是拒绝了,这一晚留宿在何家就是在所难免。

而她现在一秒钟都不想见何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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