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帝宫(2 / 2)
“烦请报上神籍。”新换上的守卫自然是未曾见过面前的这位神仙,只好恭敬询问,照头儿交代的程序办事。“岳神,帝宫,两千零二十五年。”那守卫满脸错愕,这千年的上神他为何从未见过,而且还是帝宫的上神。“属下已禀帝神,二位久等了。请岳神和狐仙随我来。”雪晴就说这大叔怎么刚才见了上神就飞似地离开了,原来是去通风报信了,是个当下属的好苗子。
陈轲疲乏地抬着眼睛,她才被人抱着腾云驾雾的,还以为自己的恐高又在睡梦中发作了,她这会儿稍微有了点力气便踢着双腿想要把抱着自己的这人踹翻,因为她知道只有大力折腾身体的时候,她才能从鬼压床中醒来。这高空中飞来飞去的感觉,还有明知自己在梦里却无法醒来的感觉太糟糕了,就像那年冬天她坐在面包车里,从布满积雪的桥上翻下沟壑去的感觉。
静岳见陈轲忽然发起狂来,便给她施了些许安抚精神的法力,后轻轻将她放下,尽量柔软了声音道:“你自己走,可以吗?”陈轲心想终于能脚踏实地了,便稍稍冷静了一些从静岳怀里下来。下地的一瞬,她脚下一软就摔倒了,她以为是许久不走,脚有些麻了,便爬起来又试着迈步子,结果她的脚好像不是她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眼里泛起泪花,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我怎么了?叔,你们都是谁啊?我都没有见过你们,你们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啊?”陈轲虽然嘴上叫着尊称,但是她很确定自己确实与他未曾谋面。她以前觉得喜形于色不够酷,但是成熟之后才知道,人活着,只要不妨碍别人,怎么舒坦怎么来,没必要委屈自己。所以她边抹泪边质问,闯入别人的梦境真的太过无礼了,要是有根棍子,陈轲现在非常想把他们打出去。
陈轲这时已经有一些暴躁了,但无奈眼前的男子面容英俊无害,她不好太过失态便只是恨恨地掐着自己的手背流泪,怎么还不醒来啊?“这位姑娘,万不可伤害自己。”雪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女子像极了她在书中见过那位,她见这姑娘已为鬼魂却不自知便生了一丝同情,毕竟她存活了几百年,九条命一条还未用完,所以只是出于对女子的怜惜便阻止她。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陈轲看着眼前的陌生女子陷入了恐慌,静岳将陈轲的手轻轻握在手里,不等雪晴出声便温声道:“你的梦很快就会醒来,再给我一点时间。”陈轲从地上奋力站起来,用手背抹了眼泪,凝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男子。下一秒就陈轲被静岳揽腰抱起。
帝宫,近在咫尺。
“哥,我刚去岱山迎你,结果你刚前脚走,我后脚就到,真是可惜,一路上累坏了吧?”流云刚从流云阁出来,他不过是给帝神装装样子,好让帝神看出来他十分期待与他可争帝位之人的到来。“流云,我没时间跟你过家家。”静岳抱着陈轲踏进了帝宫的门,雪晴笑着看看眼前吃瘪的白衣黑发男子,心想帝神的原配夫人比画上还要好看吧,不然为何这兄弟二人竟都如此丰神俊朗。
“流云……”“雪晴……”二人点头致意,跟着进了帝宫。
“静岳,你不该带着一个亡魂进帝宫,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我再赘言。”帝神从一身玄衣飘到静岳面前,静岳将陈轲放在右侧的榻上,走到帝神面前微微躬身:“属下知罪,望帝神秉公处理地王乱夺凡人阳寿一案。”许是活得太久,这帝宫的人对于时间的感知并不敏锐,千年未见的儿子在帝神面前不过是在凡间待了一段时间,而静岳也知道自己不需要和自己的父亲嘘寒问暖,没有必要。两个成年人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废话。
“绛晏,叫青瑀来见我。给岱山狐仙奉宴。”帝神吩咐信使道,那中年男子化作一只鸿雁瞬间就飞出了帝宫。一众仙娥端上了简单却精致的酒菜,雪晴躬身致谢,不做推辞只坐在了榻上,却不动筷子。
陈轲看着眼前此情此景,还以为自己玄幻小说看多了又开始在梦里乱发散了。她疑惑不解,这白衣男子怎么会连贯地出现在我梦里,他对我很重要吗?我的梦里怎么全是帅哥美女?我是不是独守空闺太久,压抑不住自己的兽性了?
“你这次回来多久?还有别的事吗?”帝神转身坐在了高处的软椅上,神色肃然地问到。“哥,你这次回来多留一些时日吧,过几天正好推选神储,这里会热闹好久。”流云做足了一个乖弟弟的样子,但是只有帝神真的相信流云是内心纯真直爽的孩子,毕竟,爱是最容易蒙蔽人的云雾。
“青瑀拜见帝神。”绛晏已经携了地王到达,他退回到一侧坐在榻上,静候吩咐。“地王劳顿,坐吧。”地王的儿子上任这几百年,帝神也是头一回见他,毕竟流云上禀的信息经过大臣们商讨并无异样,地宫一切正常。“眼前这位女子是今日阳寿终止吗?”帝神向来不喜欢说多余的话。“不是……”青瑀倒是没有否认,静岳不禁微微讶异他如此坦诚。
陈轲见面前这二位一来一回的问答,竟然说得是自己,她才意识到自己的阳寿已经终止了。这一刻,她就像大脑被钝器砸了一下,浑身有些隐痛却又无法感知别的思绪。“我不想听原因,把她送回去。”帝神抿了一口清水看着青瑀命令道。“已经过了时辰,青瑀无能。”地王低头道。流云脸上闪过一丝窃喜。砰地一声,青瑀已经倒在了地上,静岳咬着牙关,星目聚满了锐利的恨,他没有料到地王的渎职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
“哥,万万不可。”流云上去抓住了静岳的双手,帝神已经习惯了静岳这种秉性,雪晴吃了一口桃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好戏,她轻轻握了握陈轲的手,悄声道:“他们搞错了,你一定会回去的。”陈轲用双臂圈住自己的脸,泪水就像决堤一般,她想起了母亲,妈妈要是打电话找不到我,她要怎么办啊?
“青瑀,这些年我也不曾过问地宫的事情,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处理好这一切。但是,今天有了这一桩,明天就可能会有更多桩。你写错一个人的名字,看似轻微,实则扰乱了整个世界的时序,这种细小的差错将会造成多大的混乱,你很清楚。”帝神看看静岳,目光如炬地盯向青瑀,他虽不想听解释,但是他很怀疑青瑀如此做的动机,这绝不是简单的写错。
“属下知罪,今日回宫稍作打点便即刻前往莽荒,望帝神与各大臣成全。”青瑀这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彻底惹恼了静岳,他抱起陈轲冷声道:“帝神,青瑀不肯将她的魂还回去,那我去救她的肉身。”静岳修长的身子带着他落寞坚毅地背影作势要出宫门。
“静岳,她是谁?”帝神出声,静岳如此决绝还是千年以前,岱山的火狐陨灭之时。
“一个阳寿还未到的凡人。”静岳已经飞到了远处,帝神将他捆住,扯了回来。“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们都要造反吗?”帝神看着青瑀和静岳,冷声道。
“她还有五十多年的阳寿,但是三时之前她在车上意外坠江了,她本不该坐上那辆车,那辆车也不应该坠江。车上有从旧狱里放出去的行魂,所以,不管她是谁,她都不该死。”静岳抱着陈轲一股脑地说完,陈轲已经被这些信息吓到发软。她才想起来,自己中午是要去面试的,她确实坐了一辆公交车,车上有乘客和司机吵架,然后车就飞出去了,再后来就是她被眼前的那个白衣男子带着看了一路的风景,现在就变成了一个十分具有戏剧冲突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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