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1 / 2)
回到卫将军府时已是傍晚,玉琰命人给她备洗澡水,自己先回了屋。
她洗干净换了身襦裙,微湿的长发披垂着,正撑腿坐在床上察看伤口时,有人敲门。
门没关,她随口说了声进来。
以为是邻屋的仆妇,没想到是玉琰。他也刚洗浴过,发际还带着微湿,手里托着个食盘,见她整条腿光着,有些尴尬,想退出去,又见她坦坦然望着自己,便走了过来。
他将食盘放在床边的案上,坐上床沿看她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两次浸水,有溃烂的迹象。他从食盘上取过一个细瓷瓶,撒出些粉末在伤口上,又用细纱布裹上,做得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小言山人皮肤都美得无瑕,直到老年才会出现瑕疵,言宛才十八岁,正盛开的年纪,曼妙的长腿美得让人心悸,根部被裙沿堪堪遮住,隐现的轮廓让人遐想。
美人如斯,后撑着玉臂半坐半躺,□□饱满,姿态慵懒。夏装衣料少且薄透,紧束的胸衣勾勒出完美的腰胸轮廓,大片裸露的皮肤在长发后半隐半现,让人怦然心动。
玉琰一直垂着眼没抬起头来。
言宛看了眼他的侧脸,,
“你怎么脸红了?”
“除了几个不知情的,其余的都杖责二十,撵走了。”
玉琰顾左右而言他,垂眼走到案前,压下心绪,拿捏出平稳的声音。
言宛“哦”一声,趿鞋下床走过去,见食盘里的菜有许多,饭也有两碗,问:
“我们一起吃吗?”
他嗯了一声,没抬眼。
饭毕,两人在月下散了会儿步消食,夜深后各自回屋盥洗睡觉。
后院下人少了一大半,夜里愈加安静。言宛躺在床上,竖耳听着屋外的动静,明明除了虫鸣声,什么都没有,她还是莫名心绪难平。
这种不安很奇怪,没来由的。她明明一个人在山野住惯的,胆子并不小。
折腾了一天,实在乏了,恐惧只撑了一小会儿便被睡意淹没。觉明明很深,梦境却翻江倒海似的,几个恍惚后,她看见太子向她走来,脸上是一贯庄严的笑,
“我一直在寻你,你竟然躲在玉琰身边。”
他向她伸过手来,她往后躲,躲入玉琰身后。玉琰拔剑与太子对峙,太子神色一凌,漫天的剑雨从天而降。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剑簇似会转弯,全部避开她射进了玉琰的胸膛。
她想去扶他,却无从下手,他已被射成了刺猥。她唯有哭,哭得歇斯底里。
太子来拉她,笑得像戴了副面具,
“跟我走吧,言氏族长……”
噩梦惊醒时她发现自己真在哭,抽抽噎噎的,枕边全是泪。心脏咚咚狂跳着,费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屋里黑漆漆,跟睡前一个样子,却让人感觉如同鬼魅环伺。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睡前在害怕什么,原来下意识里她是知道的,玉琰今天出动南衙禁卫军找她,必定惊动监国的太子,太子找到她是分分秒秒的事。
她透过窗纱望出去,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却总觉得玉珽已经在对她下手,说不定马上就会出现,就像那晚在胡归楼那样,她半夜醒来,他就坐在她房里。
手心全是汗,她攥住薄被擦了擦,趿上鞋往玉琰院里奔去。
不知是几更,外面黑黢黢,幸好有月光,不致于撞墙。树冠在墙边甬道上投下大片黑影,像蛰伏着太子的暗卫,让人心慌。
她排空杂念,提气狂奔,生怕脚稍一慢,就被自己吓死。
玉琰的院门关着,她将门擂得咚咚响,一边喊,
“公子——”
声音凄惶打颤。
片刻的时间仿佛有半辈子长,门缝里有灯光透出时,她心才稍安。
门被打开,玉琰穿着单衣,一手提灯,眼还惺忪着,神情却是关切的,
“阿宛,出何事了?”
她冲进门,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没出什么事……我要跟你睡。”
烛火照出他不敢置信的脸。
她也不管他答不答应,麻利地关上门,插上闩,拖着他就往屋里走。
玉琰的屋子她熟门熟路,还没等他将灯放下,就已经蹬掉鞋子钻进了床帐里。
玉琰将灯置在床头,撩开帐子,见她已裹着薄被面朝里躺好,秀发披撒了一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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