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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身陷囹圄(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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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彬此时似乎发现了什么,抬起头问他:“警官,这上面写着网络赌博,但我们没有赌博啊!”

庞彬指着笔录,我凑过去看了一眼,果然,上面的回答并不是我们的原话啊,只见第二页上写着:

问:你是否曾被公安机关处理过?

答:我于3月31日因网络赌博被公安机关处理过。

3月31日正是今天,今天发生的事情怎么可以作为“曾经处理”的依据?既然是“曾**XXX处理”,就应该是本次之前的前科,何况我明明回答的是“没有”啊!不可思议!今天的审讯竟可以当作是“曾处理”?而且所谓的“网络赌博”明明是他们生硬地添加上去的,不是口供,也不是证据,何以可以成为羁押的依据?

庞彬问完话,微胖男子靠近他说:“网络赌博这个罪名涉及面广,很复杂的。”他的解释很苍白,但他说完就什么也不再说了,瘦高个催促我们按手印,我们百口莫辩,只得机械地在那笔录上再次按上我们的血色手印。

我们的手机已经由他们控制着,瘦高个拿着恩平的手机,对我们眼前晃了一下,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对我们说:“本来不给你们打电话的,考虑到过两天会带你们去江南调查,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不紧不慢,停了几秒钟,接着说:“我现在可以让你们给家人打电话,但先声明,你们绝不能乱说话,只能告诉家人你们现在正在公安局,注意,不是看守所,要说公安局,就这些,不要多说,听到没有?”

瘦高个说这些话的时候瞪着我们,那表情那话语像是受过专业训练多次演练过的。然而为什么不能讲是看守所呢?我们都一团迷雾,这不是骗家人吗?难道我们要撒谎?

我们自然不敢讨价还价,眼下生死未卜,人身受到限制,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的要求我们只得照办,别无他法。

我们按要求打电话,瘦高个根据我们的报号逐个拨打电话,我们只是将脸凑过去,他在旁边谨慎地防着我们乱说话。

我记得小曼接到电话时一惊:“这是谁的号码?这么晚了,你回来没有?你在哪?”她连问了几个问题,声音很急促。

我像被劫持的受害者,只能听凭“歹徒”发号施令。

“我现在公安局,可能过两天我们会去江南。”我故意将“我”说成“我们”,让她知道还有其他同事,兴许她们可以相互商量对策。

“你们?有几个人?还有谁?”小曼果然听出话里有话,她的问题很关键,可我却不能回答。

我不能再说了,只好敷衍着:“你好好抚养馨馨吧,就这样。”

说完这些,我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被押赴刑场的囚犯。

手续大约已经办好,我们三人被安排进入旁边的小房间,门上写着“更衣室”,值班民警要我们脱光所有的衣服,包括鞋袜,然后扔给我们所里的衣服,我们手忙脚乱地打开袋子并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光着身子真有一种耻辱感。

我们还被陆续要求站到聚光灯下拍照,摄影师在办公室里指挥着我们向前向后,或向左向右,我们被拍了正面、背面还有侧面的多角度照片,我想那时的形象一定很糟糕,我穿着印有“南看”字眼的秋衣裤,摘掉了眼镜,光着脚丫,神情沮丧,面容狼狈,即便不是犯人,看起来却极像犯人。

拍了照,民警扔给我们小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个人的卫生用品,向我们努努嘴:“提着进去。”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战场上被缴获武器、解除武装的俘虏,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

我们光着脚丫朝着指定的方向行进,里面的空间似乎很宽阔,远处的路灯高悬在头顶,光线并不明亮,月亮隐藏在云层后面,微弱的亮光指引着我们一路向前。我们小心翼翼地经过了一道安检门,四周空空荡荡,只有一条长廊伸向更远处,让我想起了恐怖片里的黄泉路。

前面不远处立着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察,腰间系着一根电棍,手上拿着对讲机,头上戴着大盖帽,腰间的皮带系得很紧,勾勒出他那凸起的啤酒肚。他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我们往前接近他的时候,他只简短地喊:“往左一直走。”

我们便改变方向向左行,这条路好长啊,有点像走往“鬼门关”,我听到恩平惊恐地说:“惨啊,这什么地方啊,吓死人了!”

庞彬和我没有说话,但心情和恩平是一样的。我们继续前行,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那装束打扮也是民警模样,当我们靠近时,他点名道姓地命令道:“320仓庞彬、321仓东方明、322仓恩平。”接着示意我们往右拐。

我们立刻会意,原来我们会被关到的地方称之为“仓”,我们看到这高大的建筑物上写着的数字,终于各自找到了自己对应的铁门了。

“将纸卡插上去!”仿佛从上空中飘来一句冷冷地声音。

插到哪里呢?正想着,我看到墙上插了许多纸卡,于是我将卡片插到最后的空卡位上,旁边一张卡片上赫然写着:强迫他人卖淫。

我不由一惊,这一惊非同小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魔鬼集中营?

这时,旁边的铁门“轰”地一声打开了,那声音像机器人发出的:“320进仓。”我看到庞彬走了进去,紧接着,我面前的门也“轰”地一声开了。

“320进仓完毕。”那声音说完,庞彬那边的铁门跟着合上了。

“321进仓。”这声音在遥控我,我只得进去。

里面没有人,地板冰凉,空空如也,抬头一望,顶上开着方形天窗。“这就是传说中的放风场吧。”我正想着。

果然,我右手边还有一扇铁门自动打开了,我看到眼前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前面的板床上则横躺着一群“和尚”,说是和尚,是因为他们几乎都是光头,溜光溜光的脑袋瓜子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透亮。

面前那人从板上爬起,这么大的声音,一定把他吵醒了,他白了我一眼,把我提在手中的小袋子提到墙边上,随即又躺下了。我看到他身下垫着厚厚的几床被子,心想:这是管教吗?但马上我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不可能,管教怎么可以睡在里面呢?而且他的衣服与我的衣服并没有差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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