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间提审（2 / 2）

网监说：“年轻有为嘛，你在这里面技术应该是最好的。”

我说：“我比较喜欢技术而已。”

网监说：“技术是把双刃剑，像你这样确实有些可惜。”

我说：“警官，既然为我不平，把我放了吧。我是受害者，这个事情对我而言是冤枉啊！”

网监说：“你不会很重，但也不是没事。你好好配合我们，如果在拘留之前举报公司，是可以做污点证人的。但现在你也不用紧张，你总会出去的。”

我说：“我当然知道总是会出去，但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这里面是魔鬼集中营，不适合人类。”

网监听后哈哈一笑，似乎早已经预料我这样表达。

接着他又说：“你知道蕃茄花园事件吗？蕃茄花园那个案子就是我经办的，作者叫洪磊，技术能力非常强，我们都为他感到可惜，但没办法，根据法律，最后还是被判了三年。”

小警察在一旁指着我笑着对他说：“你那么喜欢技术高手，什么时候把他也收了吧。”

网监也笑道：“好说好说......”

看起来都是有所预谋，网监审问我的时候，他和小警察打着配合，一会又出去，一会又进来，好像很忙的样子。从他的口中得知，我的同事们今晚集中提审，所以不是我一个人在这个夜间经历这样的煎熬。因为我听网监说：“你们珠海那边有个女孩一直在哭，我们根本没法问了。”

我打抱不平地说道：“你们欺负人家了，连女生也不放过。”

网监冷冷地说：“她一进来就开始哭哭啼啼，我们什么都还没开始问。”

我说：“她的痛苦不仅仅是现在才开始，进来看守所就开始了！”

网监满不在乎地说：“看守所都这样，要么就不要进来了。”

网监一边对着笔记本电脑查阅资料，一边开始和我核对在公司所做过的项目，包括最近的Yeefun网站。

网监说：“Yeefun的生产环境怎么进后台？”

我说：“生产不归我们运营。”

网监问：“那归谁负责？”

我说：“马来西亚的工程师。”

网监问：“生产的服务器在哪？”

我说：“在台湾和加拿大。”

网监问：“你技术那么好，可以破解登录上去吧？”

我说：“我又不是黑客，没法破解的。”

网监又问：“这对你没有什么难度吧，只是一个后台密码？”

我说：“我只是做程序开发，不做非法侵入的事情。”

网监又说：“我给你点时间，你登录到生产环境去，我们要看看生产的数据。”

我说：“你给我一年也没用，我是真的没有密码，我不是黑客，没法破解啊。”

这时，小警察指着IE浏览器打开的网址yeefun对我问道：“这个网站的域名是谁取的？”

我说：“这是马来西亚的业务人员取的。”

他眼皮一抬，问道：“fun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好笑，这还用问吗？于是不动声色地说：“就是娱乐的意思喽。”

他指着屏幕对着网监笑起来：“这他妈的太有才了，明明是博彩网站，取名作娱乐，这是故意在规避。”

网监和小警察一唱一和，不断地向我提问，虽然气氛并不紧张，但我仍然忧心忡忡，就像网监举例蕃茄花园一样，洪磊虽然有才，也只是因为植入广告获利而侵权，竟被判了三年有期，他们难道就会对我手下留情吗？这些人人面兽心，为了自己立功，不会轻易把我放了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网监和小警察也没有说动我去破解yeefun的生产后台登录密码，所以就通知管教可以带我回去了。

回来的路上，监区一片寂静，到达监室的时候，发现大家都已经上板床睡下了，原来早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

章宏远正起身去小便，见我回来，问道：“那帮狗日的没有打你吧？”

我说没有。

他说：“我还以为你晚上回不来了，这么晚提审，一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我一声叹息，算是回答。没有经历，不敢猜测，但章宏远是经历过逼供的，他说起来绘声绘色的，所以我也不感到惊讶。

睡吧，只愿有个好梦。

第二天早上，我再次收到了小曼的来信。

东方：

这已是我的第二封信了，分别18天，我来江南也有11天了，晚上不是梦见你回来了就是在设法救你，真的很想你，也好想宝宝。没想到这种事还会发生在我身上。那天我跟姐姐去了城隍庙烧香，求了一支签，听当地人说那里求签很灵，签上说你一定会迈过这道坎的，会过去的，我真的很信，因为我已求菩萨保佑你了，而且他也答应了，过些天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现在我们一家人都住在一起，不用担心。你10日寄到姐姐家的信今天收到了，现在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吧，放心。以前我生馨馨的时候，不是连医生都夸我坚强吗？你的鼻炎是不是又犯了，去找管教说说，找医生看看，开点药，不然太难受了。其他还好吗？不要撑着，如有需要一定要通过律师告诉我，因为我在外面没法把药送去，现在这个律师是你的初中同学介绍给我的，他也在江南，我另外还有一个财校的同学在这，现在所有的朋友都在关心你。下周末4月24日左右我可能要回家一趟，也有可能我会在这一直陪着你，看看律师那边怎么说吧。另外，咱家的房子还租吗？我是不太想租了，觉得晦气，房租也贵，还是换个环境好了，听你的意见，房东电话你知道吗？房东到现在没跟我联系，也没去家里，我是觉得如果不租的话也好提前跟他打个招呼，到这个月我们的房期也刚好到期。

东方，我跟宝宝等你回来！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爱你的小曼

4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