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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贝最后还是住进调理院了。夏茨十分同情他,却也做不了更多。他希望卢克贝能早日返回礼乐坊, 但老实说, 坊里现在也不太平静, 就跟外界一样,少不了人心惶惶。

这些日子,夏茨都没什么事可做,毕竟全民服丧, 只能低调。

女皇倒是传召了他,唯他而已, 因此他又收获了艳羡。

夏茨带着记录员上了车,直奔皇宫而去。待下了地, 两人被引入寝殿, 却在门口受到一个时髦的骑士阻拦。那个骑士是夏茨未曾见过的,仅从制服推断出身份。他的头发既柔顺又卷曲, 跟夏茨有些相似, 戴着蓝宝石耳钉,用鸳鸯领针精心装饰自己。

夏茨打量了他一会,觉得只能用骚气来形容此人的外表。

「不好意思,请止步。」这位骑士对记录员说, 「女皇只传召了魔乐师本人。」

「什么?可这是我们的规矩,协议上写得明明白白,魔乐师的表演是要受监听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他歪头, 「哎呀, 不知你听说没有, 我们国家新来了个女皇。」

记录员吸了一口气,瞪视着花枝招展的骑士,总觉得面生,「敢问阁下是谁?」

「啧,差点忘了我不常来这儿。我是杜百斯爵士,女皇最青睐的骑士。」

简单自我介绍后,杜百斯忽然拔剑,毫无预兆的寒芒吓得记录员一缩,不敢再对峙下去,就匆匆地跑走了。夏茨依稀能听见一句嘀咕,随风越飘越远。

「……最青睐的不是萨洛夫吗……」

杜百斯收了剑,换成笑眯眯的表情,向夏茨做了个请的姿势。

夏茨看了眼两旁的卫兵,发现他们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便默默进去了。

刚走进寝殿里,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夏茨睁大眼睛,入目的是一张床,上面坐着新继位的女皇,身上套着松散丝绸睡衣,手里拿着一瓶开了的葡萄酒,桌上还有一瓶。

见他进来,婕琳立即从床上跳起来,「喔!你来啦!快过来!」

夏茨惊疑不定,「陛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在做什么。这还不够清楚吗?我在喝酒!」婕琳朝他挥舞起瓶子,「这玩意可棒了,赤霞珠,大盗烤剑鱼,波尔多的庄园,十年老蘑菇最好吃!」

女皇正在说胡话。夏茨意识到这一点,赶紧过去把桌上的瓶子取下来。

好家伙,这瓶都已经空了。这个小姑娘究竟喝了多少?不怕酒精中毒致死吗?

望着婕琳在超大号床上手舞足蹈,夏茨突然明白杜百斯将记录员拦在外面的原因了。

这一幕如果被别人看到……天呐……说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婕琳。婕琳。」夏茨试图让她镇定下来,「别跳来跳去的了,这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当然,女皇完全不听他的话,径自在那里玩得开心。夏茨巡视四周,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只雪白的猫咪,它正在远远地观望着她,仿佛不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啊,对了,小雪花。

夏茨朝这个毛团招招手。

「来这边,对,来我这边。」

小雪花原本没反应,然后他努力了片刻,终于让它发现了有人在呼唤自己。玻璃珠般的眼神凝聚在他身上,小雪花忽然向前跑去,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裤脚,活像找到了遗失的玩具。

「好孩子。」夏茨把小雪花抱起来,忽视了它的挣扎,「嘿,婕琳,看看这个。」

「喵~」

小雪花的叫声吸引了女皇的注意。她先是左右看了看,像是不明白哪里传来声音,然后她才发现面前有一只雪白的毛团,这让她尖叫了起来,高兴地伸手抱住它。与此同时,酒瓶摔落下来,被夏茨眼疾手快地接住,暗道一声好险。

婕琳把通红的脸蛋埋在猫毛里,深深地吸了一大口,「谁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猫猫?是你,是你,哦,就是你。」

「喵~」

夏茨悄悄把瓶子收起来,打算这样阻止女皇接触万恶之源。谁知女皇在那里撸了一会猫,突然就发现自己的酒瓶不见了,当即吸了口气,「我的酒呢?!」

「呃……」夏茨瞥了眼桌子底下,「你已经喝完了,陛下。」

「胡说八道!我才喝这么一点点,怎么可能喝完了!」

夏茨不说话了。他来之前可没想象过这幅光景。看样子今晚他是不用演奏了。但是更麻烦的事还在等着呢。果不其然,耳边传来女皇的呵斥,「魔乐师,把我的酒拿出来!我知道你把它藏起来了!这可是欺君犯上之罪!」

夏茨只好把酒瓶拎出来,却罔顾女皇渴望的眼神,认真地说道:

「你不能再喝了,陛下,这无法真正地解决你的烦恼或痛苦。」

女皇呆呆地看着他,连带着白猫也陷入凝滞。

夏茨以为自己成功说服了女皇,正感到松了口气,女皇突然大喝了一声,「好啊,你果然把我的酒藏起来了!现在我要惩罚你,判处你——」顿了一下,她在夏茨惊恐的眼神中,得意洋洋地接着说,「判处你,喝掉剩下所有的酒!哈哈哈哈,怎么样,小雪花?你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吧?」

不,小雪花,这不是一个好主意。

夏茨拼命朝白猫暗示,然而白猫舔了舔肉垫,慵懒地点了一下头。

「瞧,小雪花也这么认为。」女皇开心地举起猫,「快喝吧魔乐师,限定你10秒内解决。」

夏茨望着醉醺醺的女皇和小雪花,明白自己不可能躲过一劫,但他还是想尽量争取一下,谈谈条件,「如果你躺下来,盖好被子,不再乱动,我就保证在10秒内喝完剩下所有的酒。」

「好呀。」女皇麻利地钻进被子里,亮晶晶的眼睛凝视他,「开始吧,给你5秒。」

???刚才明明说好10秒的啊。怎么能仗着自己是女皇就随便改变条件。

夏茨叹了口气,脑海中闪过辞职的念头。

如果可以,当一个吟游诗人也挺不错吧。

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夏茨抱起酒瓶,咕噜咕噜往自己的嘴巴里灌起来。

别的问题已经不重要了,考虑到他喝了这半瓶酒之后,将没人能控制住他。

要知道,在往日大多场合下,包括礼乐坊的欢迎会,他都克制着自己滴酒不沾。

这不是没有原因的。也许是基因作祟,也许是偶然事件……

无论如何,他只要一喝醉,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教训颇有些丢脸,他不太愿意回忆起来,只能说他从少年时期开始,就明白酒精最好不要碰。这既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别人好。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非得这么做不可。

清凉的液体尽数饮下去,夏茨放下了酒瓶,回味着这并不陌生的口感,冷静地正视起女皇。5秒的时间正正好,夏茨想宣布胜利,却发现床上的女皇已经熟睡了,整个人缩在蚕丝被里,呼吸一起一伏,逐渐趋向平稳。

说来也很奇怪,此时此刻,再没有比她看着更脆弱、更需要呵护的女孩了。

这场难熬的闹剧总算结束了。夏茨把酒瓶都扔进垃圾桶里,晃晃略微发热的脑袋,准备离开这里。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开门的声响,他回头一看,是个眼熟的女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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