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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捉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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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兰未有防备地跌趴在他身上,撑起身子抬头。眼前这双黑得幽深的眸瞳,正直勾勾、欲看穿般盯着她。

澧兰心下一抖,这会儿是真有些心虚了...

她嗫喏着正欲开口,沅止却抢先一步,沉声道:“想好了再开口,若与事实不符,莫说今日不得让你离开,便是十日让你脚不沾地,你可懂?”

她怎听不懂他话语里的威胁,准确无误扼住她命门。三日她就得哭得嗓音嘶哑、求饶不歇,十日…澧兰猛一个冷颤,不敢再瞒着,直接就将话给交代个清楚,半分不掺假。

沅止确实猜出了她七八分心思,因她之前问过他:倘若破坏仙家婚礼,没有天条可定罪吗?

天条有规定,若破坏仙家夫妻关系或者仙侣感情和睦,有据可寻,按罪论罚。但姬钰那日只说了几句话,并未同昱琅有真正的感情纠缠,昱琅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婚礼照常进行。且她受了重伤,若真要论罚,最多算话语不当、造谣生事,处以鞭刑。

澧兰听完懊丧地垂着肩头,觉得这处罚委实太轻。归墟老祖替楠艾受了雷刑,虽说他修为高,受十二时辰雷刑估摸如同被小刀子划几下似的,但这刑罚实实在在是酷刑,倘若是楠艾应下,被打回艾草原形也是有可能。

最后澧兰自言自语咕哝了句:得让姬钰受到应有的惩罚才对。

沅止便把这话记在心里。而后见她让书莫渎去打听姬钰有无醒来的消息,他也揣摩出她想法,她定是想瞒着他去云狐岭来一场私下决斗。

她却未考虑到,狐族那群狐狸能让她伤了自家公主吗?狐帝那只老狐狸即便喜欢澧兰,也定会维护自己妹妹,少不得阻止她,所以她去了也是徒劳,终究无功而返。

沅止听她一五一十交代完毕,顺了顺她长发,将她抱坐起身靠在床头,把利害一一分析,同她说清道明。

澧兰一听,直接垮下脸,眉头拢着愁。

他揉揉她眉心:“我这么说不是阻止你去云狐岭,只是要给你一个最为稳妥的方式去。我欠了楠艾一次人情,这次也可还她。”

澧兰不解,他何时欠了楠艾的人情?但她更在意前者,听出他似有办法,眸光瞬亮,一脸期盼望着他。

待他将办法说明,澧兰霎时扬起了笑脸,直夸赞他聪颖心明,对她极好,令她喜爱不已。于是捧着他脸用力亲了一下,喜笑颜开地就要爬下床去办事。

她双脚还未落地,猛又被拖回床榻。沅止很讲情理地说:“光口头感谢怎么行,你得身体力行表达谢意,如此才诚心。”

澧兰惊得忙伸手抵抗,直道处理完事情再好好感谢他。

他又挑着眉梢,俨然一副不做亏本买卖的神情:“这会儿是预收,待你办完事回来便是实收了。”

于是,她半分反抗的能力也无,身体力行地被预收了一顿,再一顿,还一顿。

流着泪娇声哭:不是预收吗?怎的收了一顿又一顿……

最后她扶着柳腰,虚软着步子,去了临华殿找书莫渎和谛听。

***

叠岭层峦的云狐岭春色盎然,烟波渺渺之下,林梢冉冉隐现。清风拂云散雾,日光穿林落湖,在湖面洒成粼粼碎光。

湖边一人负手站立,一人躺在长椅上,正是狐帝姬弘和狐族公主姬钰。

姬钰仰躺,两颊因暖阳晒得红,遮盖了原本的苍白,瞧不出是伤势未愈的模样。

她指尖捏着一颗葡萄,放入口中细嚼慢咽,一派怡然自得的神情。微眯的眸眼融融盈媚,嘴角的淡笑隐着得意,哪有在他人面前半分的楚楚羸弱之貌。

姬弘板着脸训斥完毕,她却浑不在意,仍挂着抹极快意的笑,媚眼一动,转向他:“哥哥如此生气,诚然不是因为我坏了楠艾同昱琅的婚事吧?”

姬弘岂不懂她话里的暗意,他的确因澧兰是楠艾的姐妹而对此事更为在意,但姬钰犯了大错是事实,别说扰了平常仙家的婚礼都会被众仙不耻侧目,她坏的可是天帝家的好事,往后众仙家定得对云狐岭避退三分。

大婚当日,天后怒发冲冠的样子他是记忆犹新。之后他提着心胆去向天帝天后致歉,天后恨不得将他瞪穿的怒目生生惊出他额间冷汗。即便姬钰如今安然回到了云狐岭,他也没法放下心来,这事恐不会如此简单地一笔带过。

他对姬钰气得没辙,打又打不得,只望能骂醒她,期盼她能悔过,日后别再做出幼稚荒唐的举动。可她根本不听,还为自己所作而沾沾自喜。

姬弘广袖一甩,褐眸冷瞪:“昱琅对你早已没有男女之情,你何必去破坏他人感情!你当真以为他救你是担心你吗?”

见她捏着葡萄放入嘴边的动作顿住,姬弘狠下心道明实情:“你性命攸关,于他而言不过寻常。他怕你连累楠艾受重罚,才忧心忡忡在药神殿守着你。你若一日不醒,他便一日不得安宁,几日几夜没阖眼,待你醒来,他松了一口气,却不是因为你伤势无碍,而是楠艾的刑罚不会加重。”

姬钰蹭地站起身,恼道:“你胡说!我醒来时,他分明握着我的手说:醒来就好醒来就好。眼里的真切和担忧又怎能有假!”

“然后呢?”姬弘不留情揭穿:“然后他就离开了不是吗?你可知他急匆匆去了哪里?他直接去了置星殿!”

姬钰掀唇,动了两下,却说不出话,手里的葡萄已被她捏破,果汁顺着指缝流下,好似她心里流的泪。她摇头呐呐着:“不是的,他对我还有感情的。不是你说的那样。”

又忽而笑起来:“就算没感情了又如何?如今楠艾已离开天庭,昱琅早晚会回到我身边。”

姬弘对她自欺欺人的信心已是彻底地无能为力,摇头重重叹一声,甩袖朝前方庭院走去。

恰时,清越如玉片拨弦的声音由远处传来:“狐帝,好久未见。”

姬弘脚步一顿,身形瞬转,抬头眺望,那抹熟悉的藕色丽影正踏云迎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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