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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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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兰敛色正身,对各位议会的仙官行礼道歉:“打扰了,诸位继续!”脚尖一旋,掉头踏步离开。瞟了眼还傻愣着不动的书莫渎,没得法子,拽着他袖摆拖着走。谛听则慢悠悠踱步跟在后头。

众仙官目光随着他们移动到门口时,一道辨不出情绪的声音止住了他们脚步:“书莫渎留下。”又对众仙官道:“明日再议。”

大家哪里敢有意见,当是恭敬行了礼,速速离开,可别被尊者的怒火波及。只是经过书莫渎身边时,不免叹道:“你委实是胆大了些。”

还有的轻拍他肩膀小声劝道:“年轻人啊,要学会克制。”

澧兰则给了他一个‘我自身难保,你多保重’的眼神,眨眼就没了影。

最后,临华殿站着的就只剩书莫渎一人。他哆嗦着一颗失序的心,缓缓转过身,再慢慢走上殿前。

殿内静默无声,正于忐忑不安中等候发落的书莫渎,在沅止一语不发的端视下,四肢渐渐僵化,僵得快成了座雕像,还是面色刷白,后背直冒冷汗的雕像。

终于在书莫渎几欲僵死前,沅止开了口:“云狐岭的事办得如何?”

只是因为公事将他留下来?书莫渎没敢继续揣度,忙将今日云狐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禀明,而后战战兢兢等待尊者的训斥。

却听沅止话锋陡转,问:“你对兰儿动了心思?”

书莫渎登时吓得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就知道逃不掉!

他颤着肩头欲哭的表情:“属下岂敢啊!属下对尊者忠诚不渝、敬重有加、爱戴十分,怎敢有不轨心。澧兰神君乃天庭一枝花,貌美绝艳,心地纯善,哪个仙家见着不欢喜,但那都是欣赏的目光,属下断然也是稳妥妥的钦慕和欣赏,不敢有半分亵渎的心思!尊者可莫要胡乱给我定罪啊!”

沅止当是知晓他不敢乱来,方才那云确实失控,若不是他施法稳住,就得跌撞到地上。而书莫渎在情急之下将澧兰护在怀里,实属有功。

然,就因书莫渎羞红了脸这一点,即便没存男女心思,他也得将那些个有苗头的桃花掐灭在花骨朵里,统统都开不出来。

沅止手指点了点桌面,淡道:“你回答有或无即可,怎一堆无关之言,反倒欲盖弥彰。”

书莫渎一口血要喷出来,急得不知该如何洗刷清白,再无他法,他幻出一把匕首,指着胸口,凛然正色道:“既然尊者不肯相信,莫渎只能以死明志了。”

沅止静静垂看他,未语。

书莫渎等了许久,也没听他道出个:将匕首收了吧,本尊知你忠心可鉴日月。

他没辙了,哭丧着脸哀求:“尊者……”

“呵!”沅止冷哼道:“我还以为你改性了,当真不怕死呢。”

怕死啊!书莫渎心里苦,这才修炼成人形没多少年,成大事、立功绩、娶娇妻、生儿女,这都一件没办成,死了多不甘啊。

***

书莫渎从临华殿出来时,懵懵然的状态。不论是云狐岭的事还是临华殿抱了神君的事,尊者一没罚他二没训他,他却半分受宠若惊的感觉都无。

忽而,他脚步一顿,捂着头,惴惴不安惶恐着:“尊者不会要来个一次性秋后记账,直接将我丢到天刑柱上捆起来撕烂我的书皮吧!”

他却不知,沅止早预料过云狐岭的事。虽然他千叮万嘱澧兰将事情交给书莫渎和谛听,不要被激怒而出手。只要那些罪名姬钰全部承认,伏法之日,他自会安排妥当,定给姬钰一个恰如其分的量刑。

但澧兰的性子他怎会看不透,她虽平日处事淡定,可遇到楠艾的事,绝对是情绪优于理智。且听书莫渎口述,姬钰当时话语恶劣不敬,状况又十分突然,拦不住也是必然。

“十道鞭刑吗?”沅止默念。不多会儿,他起身离开临华殿。

***

天刑殿以西,司刑殿内,鞭刑之地。

正站在鞭刑台上的沅止褪去内裳,解开发间的月白发带,将长发高高束起,撩至身前。他双腿分立,手掌撑在腰胯处,微微前倾,背对台下堂桌:“行刑吧。”

施刑官握着长鞭的手心冒出密密冷汗,瞄了眼台下堂桌前端坐的监官,挤着眼神:怎么办,真要行刑啊?

监官擦了擦额头的汗,一脸苦色: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见施刑官迟迟未动手,沅止侧身睨向他们二人,冷声责道:“天刑殿的条规你们是如何学的?犯罪受罚无可辩驳,如何犹犹豫豫?再不落鞭,便定你二人罪责!”

施刑官一听,更是手里打滑,几欲握不稳鞭柄。

监官扯着袖子再擦了把冷汗,清了清嗓子:“行……行刑!”仍是颤颤瑟缩。

施刑官大牙一咬,缓缓扬起鞭,恰听沅止又叮嘱:“按照量力石的标准。”

施刑官本打算减轻些力道,听此言,不由起敬,肃声遵道:“是!”

他攥紧鞭柄,扬手一甩,啪的一声巨响,鞭子打在鞭刑台的量力石上,以此来确认力道。每一鞭都递增力道,直至量力石发出玉色光亮,正是定量好的鞭刑力度标准。

手间只迟疑一瞬,施刑官即刻目露威光,面色端严,扬鞭行刑。

司刑殿每处刑罚之地都有禁制阵法,全程只能以肉身受刑。鞭刑的长鞭用的是的千年灵紫藤,最令仙家惧怕的是其藤面上有长着密密麻麻细小的尖刺,虽是肉眼难辨,但打在身上,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且鞭刑中每两鞭必须打在同一个位置,第二鞭下去,定是血肉模糊。

饶是沅止修为高,但他内丹割去了七成,又尚在塑元期,此时以肉身接下十鞭,也难免鲜血直淌,背无完肤。

行刑过程,他却眉头未皱半下,气息也未虚半瞬,只是面色白了些。落下第十鞭时,他想的却是:幸好没打在澧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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