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2 / 2）

云善紧握她双肩，将她直直从地上提起来。力道大得他再难控制，嫉妒、愤怒，种种滋味搅得他心绪难平。

目呲欲裂道：“你再说一遍！”将她提至双脚悬空，同自己平视。第一次对她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再说一遍！你喜欢上了谁！”

澧兰好似被吓住，两眼颤了颤，悚惧地看着他，掀唇刚刚吐出一字：“许……”

云善一瞬不瞬盯着她唇，却见不得最后两字从她口中道出，猛然将她甩在地上，吼道：“走！！”

澧兰听言，赶紧爬起身，一边揉着摔疼的肩膀，一边朝许长羽的屋舍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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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屋前，看到正在院中坐站不宁的‘许长羽’，‘澧兰’轻唤：“兰儿。”

‘许长羽’闻言霎时转过身，见他安然无恙回来，应是获救了。翘首看了看他身后，却未见到心心念念之人，有些着急：“长羽，云善呢？”

原来这‘许长羽’是澧兰，而‘澧兰’就是许长羽。两人竟互换了身份。

这便得说到许长羽在铁牢中同澧兰说的计策。

在仙界，易容一般都有辅助工具，比如易容面膏、面套，但身形却无法改变。而使用仙术就可完全变成他人模样。

而许长羽从小便会用法术易物，他是祁蒙山中唯一会使用仙术易容的，他从未同谁说起过。

同澧兰互换模样，最主要是担心秦寿会对她不利，恐她受伤，他可代之。

其次，十几年前矮山坡那次相遇，他便知道，纵使集祁蒙山整山之力也撼不动鬼仙半根发丝。他们根本就是神与蝼蚁的差距，而秦寿被贪念蒙蔽双目，甚至以夺取精怪内丹达到修为暴涨目的而沾沾自喜，愈加狂妄自大，也是秦寿的致命伤。

许长羽料到祁蒙山难逃一劫，他唯一关心的，是如何将澧兰从云善手中夺来。因秦寿屠杀鬼族造成澧兰和云善有了间隙，也促成了这次机会。

他却也有些担忧。毕竟云善修为高，倘若他细致详看，怎会辨认不出真假。为此许长羽算是赌了一次，而于他最有利的一点：衣裳上的血腥味可以完全掩盖澧兰身上淡淡的兰花香。

再则，还赌了澧兰对云善的影响。他想，倘若用澧兰的身份直接同云善断情绝意，云善定会愤怒不已，哪还有心思留意真假。

而这一切，他全部赌对了，却错算了一点，便是云善对澧兰的独占欲。对云善而言，即便澧兰喜欢上别人，她也只能属于他。

***

许长羽去了屋里收拾行囊，澧兰则在院内等他。

为以防万一，许长羽留了个心眼，他打算出了祁蒙山，离开天侞城，再解除两人的易容术。

澧兰木讷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长羽方才说云善将秦寿他们杀光就直接离开了。长羽以她的模样问他为何不带她离开，云善说：背叛了无玡村的人，有何脸面问出这话。

澧兰捂脸颤着双臂，却不敢哭，眼泪已经挽救不了任何。

自己背叛了无玡村吗？她忽而笑了起来，含着苦的笑比哭还难受。

这话却也没错，无玡村悲剧的起因皆是她。假若她十几年前没离开过断水崖，便不会遇到许长羽；又假似两年前她不答应许长羽偶尔的会面，就不会被秦寿利用；再譬如她若不知道无玡村的通道，也不会中计写在纸上。

追根溯源，她是罪魁祸首。云善并没有误会她，她的的确确背叛了无玡村，哪有什么脸面回去？

正是心伤悲凉时。“许长羽！”熟悉的声音乍然响起，用着沉肃的语气。

澧兰顿住，缓缓松开手，抬起脸。前方站立的月白身影，正是这几日魂牵梦绕之人，却目露寒光射向她。

澧兰一时忘记自己目前是许长羽的身形，抑制不住欣喜，赶忙起身朝他走去。她步伐有些虚，不仅是在无玡村和祁蒙山连续两日受了重伤，更因见到他，三分忐忑七分激动。

瞥见他眼中寒光更盛，似还夹着愤怒。澧兰怯怯收住了脚步，张口想唤，嗓子却因苦涩而哽住，发不出声。

云善奇怪地看着前方双目盈水，似有惧意的‘许长羽’，眉头蹙了蹙。见到他就怯怕？如此懦弱的男子如何保护澧兰！还妄想带走她，简直痴人说梦！

恰时，收拾好行装的许长羽提着背囊从屋内走出，见到眼前情形，惊得一怔，愣住。

云善侧身看了眼‘澧兰’手中的背囊，她眼中一丝伤色也无，甚至几分雀跃，就这么迫不及待离开他？

“祁蒙山还差一人。”云善突然对‘澧兰’开了口。

许长羽尚未明白这无头无尾的话是何意，只听他又道：“若他废了，你就安安心心同我回去吧。”

说罢，云善左手缓缓抬起，金光在掌中汇聚成圈。

许长羽幡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吓得面色尽失，背囊一扔，冲过去阻止：“她不是……”

正张口的许长羽猛然停在原地，周身禁锢难挣，喉间也发不出声。

云善侧头睨看她：“我不喜你替他求救，更不喜你担忧他。待我处理完，再解开你的束缚。”

他的双目无波清冷，就如方才斩杀秦寿一般，漠然无情。许长羽瞪大双目，见他抬掌，更是惊骇万状，只得不断给澧兰使眼色。

而愣在前方的澧兰见到许长羽从屋里出来，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是他的面貌。毫无防备的她并未察觉云善的杀意，抬步上前正要解释自己模样变了，刚开口唤出一字：“云……”

她眼睛尚未来得及眨一下，云善掌中金光风驰电擎般甩去，猛然打在她腹部。力道之大，直将她击飞数丈。

只听‘嘭’一声巨响，澧兰后背狠狠撞在院墙上，白墙裂开。

她喷出一大口血，浑身筋骨断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身躯失力，从墙上滑落，在墙上滑出了怵目惊心的道道血红。

终是坠在地上，一动不动。

许长羽骇然失色，瞠目张口。云善无动于衷地将视线转回身侧的‘澧兰’，撤下禁锢，刚要朝她走去。就见她朝前方狂奔而去，跌跌撞撞，脚步不稳。

“兰儿！！兰儿！！”许长羽惊恐慌乱地喊着。跑至澧兰面前，他哆嗦着跪下，不知该如何救她。

云善狐疑望向他们，双眼微眯，忽而他双目骤睁，身子猛一晃。此时，许长羽也解除了易容的法术。

看清前方墙下躺着的澧兰，云善吓得三魂七魄几欲出窍。

只见鲜血如泉涌般从澧兰口中不断流出，她身躯阵阵抽搐，就这么偏着脑袋睇看他，一眨不眨，眼里盈满不甘和委屈的泪。

云善瞳孔急缩急张，好似五雷轰顶，将他劈得视线乍白，荡得脑中空茫。

他惊愕摇头，口中念念：“兰儿...兰儿...”

面色霎白：“不！！”嘶吼般的痛喊响彻祁蒙山，穿破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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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沅止为什么痛恨许长羽的原因。

那次事件是有点虐，但这是不得不交代的前因，摸摸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