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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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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撕心裂肺地喊,悲戚哀痛地哭,每一字每一句都似尖刀利器般穿心挫骨。

被云善摔在地上的许长羽缓缓起身,怔愣看着云善手中的兰花,身形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胸口仿佛被锐锥狠凿般的痛,疼得他面色惨白,冷汗淋漓。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同她互换模样是因为怕她受到秦寿的伤害。”

许长羽失神地呐呐,难抑悲痛,懊悔不已:“我……我只是想带她走才对你说那些话。我没想到你会追来要杀我!我不是要她送死啊!我为什么不早些解开法术!”

云善缓缓抬起脸,浸过泪的双眸冷冽如地狱深渊,裂红的目眶迸裂出滔天怒意。

“你只是自私地想带走她?就用她的模样对我说那些话?让我放弃她?”声似万里冰封,刺骨透寒。

云善将兰花收好,朝许长羽走去。

“兰儿心思单纯,她若相信你,便会毫不犹疑去相信。你当真以为我不清楚你对她存了什么心思?允许她私下同你会面只不过希望她高兴。而你呢?一而再地利用她的信任和感情,满足你的私心,帮你师父骗取无玡村的通道,甚至最后也要设计意图将她带走!你敢说你没料到我不会来找你们吗?”

“她说你待她好,救过她,是她应心存感激、知恩报答的人。无玡村出了事,鬼族误解她,她纵使崩溃受尽委屈,却仍相信你是无辜之人。你的恩情和友情于她而言弥足珍贵。可对你来说,这一切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你们一个个修的什么仙!又是习的什么德!练的什么术!你利用她对你的信任不设防,辜负她!害了她!又何必假惺惺流出虚伪的眼泪!她已身陨,你流给谁看!”

许长羽不停摇头,目光黯淡消寂:“我从未利用过她!无玡村一事,我并不知晓。最后的会面有人易容成我的样子,且对兰儿施了法术迫使她将通道的事写下来!”

突如其来的真相敲得云善一怔,他咬牙问:“谁易容了你!秦寿?!”

许长羽晃着脑袋,神色一片惨淡:“我也不知是谁,但不是祁蒙山中人。”

他跪在地上,握拳重重锤地,悔恨交加:“一开始师父威胁我时,我就该将事情同兰儿道明。可我……我没办法,我得护着我家人!我本想将家人安全转移到天侞城外,再同兰儿说明师父的野心。可一切来不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护好她。到头来却害了她!我确有疑虑你可能会赶回来,才没立刻解除易容法术,可我却没料想此举害了她!”

云善冷冷睥看地上之人,无论谁利用澧兰骗取了无玡村的通道,都是群虚伪奸诈之人!而利用澧兰的信任满足自己私欲的许长羽,也是有罪之人,该杀!

云善上前掐住许长羽脖子,迫使他仰头面向自己,蕴着狂怒的声色极冷极冽:“吾不生不灭孤寂于世间数万年,终是得一真心,于掌中爱之护之,却让尔等毁之伤之!尔等罪恶难赎,杀一人是杀,一千一万也是杀,却换不回吾之爱妻!”再多话语也道不尽他心中欲绝的悲恸。

许长羽被扼得呼吸困难,面色渐渐憋成了酱红,可他却无丝毫挣扎反抗,竟勾出一抹悲凉的笑,如死灰般的眼眸失去原本的奕奕神采。

“让我随她去吧。”挤出短短一句,是他此刻的心声。

云善怒极冷笑:“你想死?好啊!不过……”话语微顿,掐着许长羽提至自己面前:“你还痴心妄想与她同年同月同日死吗?可笑至极!兰儿不会死,我会让她活过来,而你,的确该死!”

说罢,他掌中金光乍闪,五指死死扣住许长羽脖子,再缓缓虚拽,只见许长羽的魂魄被他生生从肉身剥离出来。

拔除生魂痛如抽筋剥骨,许长羽嘶喊出声。眼睁睁看着魂魄从肉身一点点拽离出来,犹如凌迟般剧痛!

云善钳住他魂魄喉头,猛然一扯,许长羽肉身软瘫在地上,死气沉沉。

云善将其魂魄死死捏在手中,另一手掌正捻诀幻出金刚杵,却见许长羽魂魄倏然白光一闪。他未有防备地眯了一瞬眼,便感应到手中魂魄正挣扎,待睁眼,那魂魄已脱离他手中。

前方飘荡的魂魄一头银发迤至臀下,缥色裳摆轻轻扬起,目光无波,神情淡然,正是历劫的长生帝君。

云善眉目一凝,竟是下凡历劫的神仙,却也不可饶恕!

他迅速结印召唤迦侞,金刚杵扔向迦侞,迅捷掠直上空:“迦侞!封其后路,穿心!”同时手掌一荡,掌中金丝直冲长生帝君。

长生帝君毕竟是刚醒的魂魄,反应过来时已被金丝捆住,抬眼瞥见后方怒目金刚手持金刚杵刺来。他聚掌一推,寒冰如疾水潮涌般朝金刚裹袭而去,瞬间将其冻在原地,维持刺落姿态。

长生帝君催生寒意冻住身上金丝以碎裂挣脱,金丝竟灼热起来,他冻住一寸,冰便被滚烫的金丝消融一寸。

急智之下,他捻诀变幻成冰翠鸟,振翅摆脱金丝,哪知这金丝贴肤无缝,无论他作何种变幻,都紧紧缠在他身上,展脱不得。

迦侞缓缓移动身躯,身上冰块寸寸裂开,只听他奋力一吼,浑身一震,身上寒冰嘭地炸裂飞窜。他双眼暴睁,一声鼻哼,举起金刚杵再落,长生帝君欲故技重施将其冻住。

云善霎时从半空直冲而下,左掌一探,金刚杵从迦侞手中飞驰挣脱,眨眼被云善握在手中。

竟是声东击西、前后夹击!

长生帝君方将金刚重新冰冻,却来不及避让。云善瞬至他身前,将金刚杵狠狠刺入他胸口。

云善淡漠睇看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我不管你是谁?你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长生帝君因胸口剧痛而拧起眉头,忽而他周身温度急剧下降,浑身渐渐被冰霜包裹,冰霜沿着金刚杵就要触及云善手掌。

云善果断抽出金刚杵警惕退开两步。只见长生帝君唇边扬起一抹似苦似哀的笑:“许长羽已为她身死,而我必须活下来,如此才有机会再见她。”

话音刚落,他身躯瞬间冻成透明冰雕,嘭的一声碎裂开来,化作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

云善广袖一拂,雪花霎时凝成水,化为细雨洒落地上。方才有一片雪花化作白光飞速闪离,他看到了,却已不想再追。

雨水顺着他眉眼滑落,坠至心口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云善仰头望向天空,艳阳灼日,却无她笑靥半分的明媚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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