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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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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澧兰冷不丁愣了愣,不明所以。

沅止又问:“比如师父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

澧兰不知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个,却也认真想了想,若是真有心愿,也只愿他此生平安顺遂,愿他们恩爱永远,再不分离。

可眼下这话如何启口?

正思量时,她目光恰落在海滩上一家四口身上,父母将两孩子举高,方便孩子能看清远处的比赛。两个孩子笑靥如花儿般灿烂,一家人乐乐融融。

忽而想到沅止曾说过,他渴望有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思此,澧兰眸光渐软,口中丝丝蜜意,下意识道:“倘若将来有孩子,定希望他能健康茁壮,他的愿望便是我的愿望。”

她话语轻缓,就像娓娓说着寻常事,可眼中焕发出憧憬般的光彩,直撞进沅止心口,振起心脏的共鸣。

孩子……他默念这二字,每道出一个字,胸间一阵滚烫涌过。

沅止伸手将她耳边被海风吹乱的碎发顺了顺,千言万语化为一句:“好。”说罢,他起身朝海上飞去。

澧兰木木愕愕看着他飞离的背影,直至他落在前方浮台,观众一阵欢呼鼓掌,就连兀桑和白萩萩也激动得喊出声。兀桑更是站起身将手拢在嘴边喊道:“师父必胜!”

她这才后知后觉他要夺魁。

澧兰全神贯注在那抹月白身影上,不知他同浮台上的人说了什么,不会儿,有人惊呼:“一百丈!他要挑战一百丈!”

整个海滩顿时沸腾,喧哗不歇。有摇头不信的,有翘首希盼的,还有纯粹看热闹的。

澧兰缓缓站起身,她知道,沅止从不随意海口浪言,要做的事定胜券在握、成竹在胸。

只见他接过玉韘戴在拇指,走至规定位置,双腿侧分立定。玉韘钩弦、拉弓定位,他目光凛凛,挺拔如松。

周围陡然安静,视线凝聚在他身上。

海风吹拂而过,裳摆翩然舞动,乌发随风飘荡,发簪在耀眼阳光下折射出晶蓝水光,同他月白衣裳相得益彰。

少年长躯玉立,身姿风逸雅致,奋勇夺魁,尽显血性。

澧兰手指攥了攥,心跳因紧张快似马奔。当他手中箭射出时,她瞳眸乍缩,一眼未眨定在箭上。

箭身如风影电尾贴海而过,呼啸如龙,气如长虹。破空裂音震耳聋,劈海截流唬山威。

海水被箭气震开丈把远,拿稳这气势,直冲靶板而去。

眼看那箭就要射中靶板,海滩阵阵惊呼声又起,就见浮台上的沅止身影一闪,月白残影仍留,身子已在百丈开外,待箭射中靶板,他一把将旗标夺来。

个个瞠目结舌、连连惊叹,谁敢再道个‘不相信’?!

顷刻间,海滩爆发如雷掌声,此起彼伏,众人更是齐声高呼、贺喜连连。这赛事在崃曲岛举办了几千年,从未有谁射出过百丈远,更未有谁自信到那箭还未中靶,便已预算好时机,纵身夺标。

就连蛇王也起身鼓掌,赞叹不已。待沅止回到观赛台,蛇王按照约定,问他可有什么心愿。

沅止未有思虑,直言:“恳请蛇王应个承诺,将来若我孩儿有事求于蛇王,蛇王定不推辞。”

此言一出,蛇王显然未预料地愣了一瞬,随即哈哈爽快应下:“好!本王许这一诺!”

澧兰望着朝自己走来的男子,眉宇间总透着运筹帷幄般的自信。他问的话从来不是没有理由,他要做的事也一定别有深意,皆是为她。

她此刻几乎抑制不住痴恋的神色,他总能轻而易举让她卸掉伪装,软在他的言行举止间。

沅止走在她面前,伸手拨开她唇边的发丝:“师父目光柔得跟这海面的水波似的,是被徒儿感动了吗?”他轻声揶揄,手掌流连不舍,仍停在她颊边。

澧兰唇角含笑: “是,很感动。”她再未刻意否认,直白道出所想。面颊不由地在他掌中蹭了蹭,是这些年第一次主动同他肌肤相亲。

掌心贴合之处传来她面颊细腻柔嫩的触感,还有被阳光烘热的温度,顺着血管筋脉,熨进心间,勾缠起他心头一簇簇火苗。

沅止笑意顿敛,将手从她颊边抽离,绕身坐回椅子,未再说一句话。

澧兰莫名看着突然冷淡的他,方才明明柔情蜜意,这脸色怎说变就变?

一头雾水的澧兰被他弄得有些气恼,甚至有些难过,也赌气般不同他多言,自顾自饮茶。

直到海滩的活动完全结束,大家纷纷离开,沅止依旧坐在竹椅,身形未动。蛇王派人邀他们去王宫庆祝,也被他婉拒。

观赛台的人陆续走光,太阳正西落。澧兰漠然看向他:“你在这儿吹风吧,为师先回了。”

沅止一把抓住她手腕,目光落在远处红霞:“等等。”

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澧兰完全理不清他此刻的想法,便看他究竟要等什么,又坐了下来。

不消片刻,四周安静下来,海滩再无他人。那金色光珠般的落日,在多彩变幻的连绵霞云中缓缓敛入最后的光芒。

冰轮升起,悬挂天幕。

澧兰不自觉被这光景吸引,她从未于夜间赏过海景,海上明月宛若冰轮玉盘,天上一个,水面一个。万千星辰如坠入海中的晶莹宝石,熠熠发光。

“之前在海边树梢等师父时,便觉得师父定会喜欢这景致。”沅止突然开了口,转身望向她:“师父可喜欢?”

澧兰点头,心间淤着的不悦早就因这美景而消散无踪。

澧兰正想开口问他方才究竟怎么了,话语还未出口半个字,就被他抓住手腕拽过去,她一时不察,跄了下步子。

沅止顺势搂住她腰身,将她固在了自己怀间,抱坐在腿上。抬起她下巴:“徒儿可以吻你吗?” 嗓音润中带哑,暗显他许久的隐忍。

澧兰眨眨眼,正要退开些。他却倾身靠近:“方才便想吻你,想得发狂心乱。当时我真想不顾一切将你直接抱走,大概是疯了才拼命克制到现在。可此时,我已再难忍耐了……”

最后一句甚至有些咬牙,他拇指不住摩挲她唇边:“师父,莫再推拒好吗?”

澧兰双睫颤了颤,掀唇却不知如何回应,他呼吸灼热异常,钻入鼻尖,透入毛孔,无处可逃。也将她脑子烘得乱,乱得堪比月老树上复杂缠绕的万千红线。

“我不愿再说当你默认这种话,听着有些自欺欺人。”沅止眉头蹙的紧,近乎哀求般的口吻:“求你回答,可以让徒儿吻你吗?”

他炽烈的感情如卷浪倒海的狂风,将澧兰脑中的乱线吹个罄净,荡去了九霄云外。她想尽力维持心底的防线,却听到自己哑得不成声的嗓音,不由自主说着:“可以。”

简短的回应,娇羞地低眉,瞬间燃起沅止眼中的火光,一刹亮过夜空的璀璨星辰。

他已难耐,深深印在她唇上,温柔只停留一瞬,便开始了倾注全部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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