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本来看着林竞从失去战友的阴影里走出来, 齐玥还是挺为他高兴的。

但林竞自从出院以后, 就像得了失忆症一样, 仿佛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革命情谊。

好吧，其实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但也不至于一朝退回解放前吧？

林竞在恢复期间暂时不能出任务，于是就暂时留在部队训练新加入的预备队员。

虽然他人在部队，然而齐玥见到他的机会却比他出任务的时候还要少了。

齐玥感觉林竞是刻意摸清了她的作息时间……然后回避任何一个可能跟她见面的机会。

齐玥终于还是没忍住。

一个周六的早晨，她专门起了个大早。六点钟食堂没开门，她就去那边蹲点堵人。

主要现在她工作的地点在部队医院，而林竞的主要活动范围是训练营。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剩下食堂了。

就算再怎么拧巴，饭总是要吃的吧？

她之前吃饭的时候，愣是一次都没遇上过某人。因为他从来不在吃饭高峰期出现。

早上六点半, 食堂准时开门，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地有人来吃饭了。

部队里大家吃饭的时间一般是七八点左右。大部分人起床先晨练, 热身完了之后去舒舒服服吃个早饭，然后再开始一天的正式训练。

然而齐玥一直等到快十点，等到食堂的人早都走光了，林竞才以迤迤然地出现。

第一堂早课都已经结束了, 他才来吃饭。

反正都耗了一早上了, 齐玥倒也不急于一时了。她很有耐心地等着林竞吃饭, 等他吃完饭出来，才直接杀到人面前去。

“林竞, 你冒着得胃病的风险, 都要躲我是吗？”

齐玥也懒得跟他废话了,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林竞显然没料到齐玥会这么直接‘杀’上门来堵他。诚然，齐玥一直是个有一说一、性格直率的女孩儿，但他还是低估了齐玥的直接程度。

林竞安静了一下：“你今天不值班？”

齐玥：“我今天轮休。行了，林竞，别给我环顾左右而言他了，我今天就是专程来找你的。”

林竞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微微发青的下眼眶，心中微微一涩。

显然，她昨晚没睡好。又或许，她已经很久都没睡好了。

然而，他并不能表现出什么来，他得逼着自己狠心一点。

林竞：“你找我有事？”

齐玥：“林竞，是男人就痛快点。为什么躲着我？你到底什么意思？”

林竞垂着眼皮，作战靴微微一用力，将脚下的一块陶土碾成了粉末状碎。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齐玥，别再追着我了。咱俩不合适。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一直这么耗着，不值得。”

没有说出来的时候，他觉得无比艰难，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却一直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儿。然而真正说出口的时候，他忽然觉得释然了。

他不记得曾经是哪个前辈跟他说过，人的每一次成长和蜕变，都是被逼出来的。现在他觉得，这话说得真好。

最难的不是坚持，最难也不是放手，最难的是放手后还要强装冷漠和淡定。

这不是林竞第一次拒绝齐玥，但这是第一次，齐玥感觉到，林竞是认真的。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哽了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不合适。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撼动这颗坚硬的磐石了。

然而林竞一句话，就让她一朝被打回了原型。

原来她踮起脚尖，努力地伸手够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够不到他。

齐玥抿了抿唇，她忽然觉得很累。

她不知道林竞明不明白，这么多年，一直仰望着一个人，脖子也是会酸的，会累的。

而再没有比给了人希望再拿走，更令人绝望的事了。

齐玥低着头，眼前的东西都渐渐像蒙上一层雾，看不太清了。

她努力地将那些即将奔涌而出的情感憋回去，过了好久，才哑着嗓子开口：“林竞，我喜欢你，十年了。”

林竞：“……”

齐玥：“连你也知道，我在你身上耗得太久了。”

林竞心里猛然一阵钝痛，眼睛也很热很痛。他微微仰起头，闭了闭眼。

齐玥一呼一吸间，觉得心脏像被人撕扯一般：“林竞，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她终究还是说不出那句‘我哪里不好了？我改还不行吗？’……临到最后了，她还是想给自己保留那么一点点尊严，如果她还有尊严的话。

林竞手插在兜里，神色里有些倦懒：“没有什么为什么。”

齐玥自嘲一笑，他连敷衍的理由都懒得找。

她盯着林竞的作战靴上的一点，干巴巴地：“林竞，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烦你了。你想清楚再回答我。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

隔了好一会儿，她听见林竞沉静淡漠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齐玥，你忘了我吧。”

一滴圆圆的水珠，砸在了水泥地上。

“好，如你所愿。”

齐玥转头就走。

看着齐玥决然离去的背影，林竞不自觉地伸出了手，然而很快，他又将手插回了兜里。

他始终忘不了祁翔未婚妻在他面前崩溃的那一幕。那时他就做了个决定，如果他给不了齐玥稳定和承诺，那他宁愿不要开始。

他希望自己是个守护者，或者送行者，远远地留在她的世界之外就好。她值得更好的，更安定的生活。

这天，预备队员们发现林教官吃了个饭回来，就简直像变了个人一样。

虽然他平时就很严格，但这天的训练，所有人都有一种，要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的感觉了……

……

林竞晚上跟队员练完一对一的搏击，往宿舍走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林竞也没多想，直接接了。

“林竞是吧？”

他还没出声，那边便先发制人。电话那头说话的是个女生，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但语气却很冲。

林竞：“对，你是？”

“我是齐玥的室友，赵天昕。我们之前也见过的。”

赵天昕。

林竞想起来了。之前齐玥表演时在后台见过的那女孩儿，后来去抗震救灾的时候，她也总跟齐玥待一块儿。

林竞：“请问有什么事吗？”

赵天昕听着电话那头林竞没事儿人一样淡漠的声音，气就不打一处来：“林竞，你可真没良心。”

林竞安静了一下：“是齐玥怎么了吗？”

赵天昕：“她喝醉了，喝到吐血。你今天跟她说什么了？醉了都在喊你的名字。”

部队里是明令禁酒的，齐玥这是疯了吗？！

林竞狠狠皱了皱眉：“你们现在在哪儿？”

赵天昕报了地址。

林竞：“我马上过来。”

……

林竞用了最快的速度开车赶到赵天昕她们所在的那家小饭馆。

齐玥倒在桌上，已经醉得不省人事。饭桌上，和她们脚下，堆了起码不下五十个啤酒瓶。

赵天昕就坐在一旁，抱着胳膊，用看罪人一样的眼神盯着他。

林竞因为心里着急，说话语气也就不太好：“你怎么能让她出来喝酒！？”

赵天昕讽刺地盯着他：“这会儿着急了？早干嘛去了呢？”

林竞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打横抱起了齐玥。

他转头看向赵天昕：“你也来。”

三人上了车，赵天昕看着并不熟悉的道路，疑惑：“这不是回部队的路。”

林竞：“废话！你们喝成这样回去，是想直接领处分吗？？”

赵天昕瘪了瘪嘴，不屑与他争论。

林竞越想越气：“自己还是医生，这么不知道分寸！”

林竞直接将车开去了一家酒店，开了房，将齐玥送了上去。

林竞：“你们今晚就住这儿。部队那边，我帮你们请假。”

赵天昕：“哟呵，那就谢谢林队了。”

林竞直接过滤掉掉赵天昕言语里的讽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齐玥：“我去买药。你帮她烧点热水。”

赵天昕：“知道买什么吗？”

林竞看着她。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