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2 / 2）

护送员们见过不少喊着“复兴中华”，战事一开就收拾行李往南边跑的读书人，也不能说他们就虚伪怕死，毕竟这是人之天性，是动物之本能，而“廖息”的话和行为与之一较，却更显得真诚难得。

“好了好了。”郑素平笑着缓和气氛，“要叙旧要聊什么以后还有时间，咱们不着急，今天咱们就是相互认识认识，以后咱们就是同伴了。”

何辛明白郑素平的意思，跟着说：“诺诚和怀生一路也辛苦了，又被我们一群老古董缠着半天，肯定累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吧。”

谢舟扬自然明白何辛的话中话，笑着客气了一会，带着范应回宿舍去。还是那个叫谦之的年轻人领路，谢舟扬和范应并肩，不急不慢地回去了。

两人走了，办公室里莫名静了一会，才有人打破沉默，“这两人，是不是北边派来的人？”

没人立刻回答，众人都忍不住往那老先生看，老先生沉吟片刻，道：“那个廖君说的廖家的事倒是和我知道的符合，不过……这些表面的消息若是有心打探，也不是打听不出来，倒是他说的廖老爷子的话，当年还在天子城时，廖老爷子对我说过相似的，这确是有几分真了。”

“那他二人是真的了？”

“这也说不准，他们两个人出现地是在太巧，而且那个廖君，他的说词实在是□□无缝，倒让我有些疑心了。”

“那可就是你实在疑心重了，若是他言语有差，你便该疑心他谎话连篇了，我看廖君就没什么问题，反而是那个廖息看着不大讨喜。”

“又不是招女婿，你看什么讨不讨喜！”何辛反驳，“那个廖息虽然看着性子冷淡，但他那话是真好，话不多，贵在认真。”

“这可不就辨不出真假了？”

郑素平几次嗫喏，最后慢慢道：“是真是假能怎样，一路上也不少真的人偷了文物想卖钱，也不少假的人慷慨解囊，总还是看人怎么样的。”

郑素平说的是某些从天子城一道出发，后来实在过不下苦日子，偷了文物卖的人，和一路上，见护送队伍实在艰难，自愿出资帮助的一些社会人士。

一时间，办公室里没人说话了。

办公室里一座西洋钟钟针咔咔走着，良久，花白头发的老先生叹了口气，“那就……先留下吧，沙市的天，快要变了。”

回宿舍路上，范应一如既往地不爱说话，谢舟扬也不逗他说话，而是跟谦之搭话，范应不插嘴，安静听着谢舟扬貌似无意一般一点一点套谦之的话。

谦之是个纯粹的读书人，没有谢舟扬那样一肚子的弯弯绕绕，他本还抱着保密的心思，结果被谢舟扬设了几个套，就把自己底细抖落得差不多了。等把谢舟扬范应领回宿舍，谦之已经把能说的都说完了，还傻乎乎觉得这个和他聊天的人挺好。

范应一直冷眼看着，关上宿舍门了，他才冷哼了一声。

谢舟扬问他：“你怎么了？”

“谢先生没少套人话吧。”范应绕过谢舟扬，抬手脱了件外套，“业务很纯熟。”

谢舟扬就笑，笑完了才说：“毕竟生活工作上练习的机会多，不想熟练也难。”

范应从他话里听出来点其他意思，他眨眨眼，终究没再说什么了，而是另起话头，“刚才在那里，你怎么知道廖家的事？”

谢舟扬顺着范应问的回答：“廖家是引灵界中挺特殊的一个家族，他们一家专寻古物，引古物上附着的灵，数十年前，廖家有一人以渡引古灵之术独特而闻名于引灵界，就是刚才说到的廖老爷子了，廖老爷子所著生平我曾有幸读过，刚才是按着生平半猜半编的，廖老爷子的话生平里提到，我猜想他可能也跟生前友人说过。”

那运气还挺好。范应暗暗想着。

“未必就是运气，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会来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联系。”谢舟扬似乎看出来范应想什么，“先坐，我跟你说说廖家的事，免得被人问起来时你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