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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国公如今虽不在朝中,但长子却是中书省正一品右丞相,以及还有皇家那位女婿。实在是位高权重,高门大户。六十大寿这一日便是络绎不绝的人。

本朝不似前朝一般有着严苛的男女大,是以这日做宴,男客女客虽还是分隔两地,却离得并不远。女客在内侧的花园里,男客便在前堂鲤池边,而成婚了的妇人在一处,未成婚的闺秀们又聚在一块。如今春日,花开艳丽,国公府的主人家似乎极爱芙蓉,巧夺天工的小花园里栽满了大朵大朵艳丽而妖娆的芙蓉花。

宋朝唯伸出手去,折了一朵朝白暮红的三醉芙蓉。她斜斜倚着锦亭赤红栏杆,正对着的是两棵红皮垂柳,春日里郁郁青青,柳枝细长低垂,遮了正好的烂漫日光,暖洋洋却不晒人,只有些惬意引人入睡。

现下还未开宴,往来俱是名门闺秀,察言观色,审时的本领都是十二分的。她名声在外,不长眼来扰她清静的人不多。

“朝朝。”

女子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了宋朝唯耳边。她抬起头去看,其实都不用看就能猜到了。蹁跹而来的女子一身石榴红百花曳地裙,上好的血玉海棠簪于发髻之上夺人眼光,衣比春光,人胜花娇,长得也是十二分的艳丽明媚,华贵堪比风月。

“华姐姐,”宋朝唯开口柔声招呼一句,“你怎么也来了?”

来的女子名唤宋宴华,是平王世子的嫡长女,有个县主的职称,号为嘉悦。同她年幼相识,一块儿念过书的闺中密友。

平王是今上的庶出叔叔,便是宋朝唯的叔祖父。故而她同宋宴华,扯远些还能算得上堂姐妹。但这些亲属联络,不过也是说说而已。皇室的关系,一向都是看上位者如何定夺。

平王一脉不显山不露水,以往均是隐形了一般,不干什么大事也没什么大心思,十分的不显眼。直到这一朝,平王世子与平王依旧安安分分,安享尊荣,平王世子却有一子,宋常集,极得皇帝看重,这才令人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位王爷。

而宋宴华便是宋常集嫡亲的妹妹。

这一脉同蒋国公无任何关联,甚至于还有些不善的过往。蒋国公做寿,该是邀不到他们的。而若是慕名而来,他们终究是王室血脉,便有些失了体面。是以宋朝唯才会疑惑。

“你这阵子不在金陵,便不知道,”宋宴华就着她侍儿的小帕子坐在了宋朝唯身边,讥嘲的掀唇笑了笑,“如今我家同蒋国公府还有门亲呢。”

宋朝唯拿着芙蓉的手顿了顿。

让两个仇家成婚,都不用结便成了仇。她忽然想,该不会是她那个倒霉父亲给人家乱点鸳鸯谱了。

“你哥哥要成婚了?还是弟弟啊。蒋国公府也没有嫡出的姑娘啊。”女孩儿说着私房话,宋朝唯一点儿也不觉得未嫁的闺秀,同好姐妹说婚嫁有什么难为情的。

她只是有些疑惑。蒋国公府大房没有嫡出的姑娘,平王再不济也是王公,比国公还要高上一阶。并且还有一个宋常集在朝中得势,今时不同往日。怎么着也不可能让一个王爷的嫡孙娶一位庶女吧?

“不是,哥哥在朝中忙得很呢,我娘催了他好几回都没成。至于我那弟弟,卵足了劲想要去当和尚,成什么婚啊。”宋宴华一听她说起这两个人,便哭笑不得吐槽起这两个家中奇异的男子来。

“也是。”

宋宴华的哥哥她没怎么见过,弟弟却碰见过一回。还是年少时,灯会看完了,宋宴华热情地邀请她去王府做客,好吃的是没吃到,却见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拿着剪子偷偷摸摸又视死如归的给自己剪头发。那日做客便只能不了了之,而次日相聚的时候,宋宴华告诉她,那是嫡亲的弟弟,不知道为什么,天资聪颖机灵可爱,却一门心思想着去当和尚。

宋朝唯便觉得,可以将这个小男孩同她在庙里的哥哥互换一下。她觉得人家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呀,各人有各人的归处,□□与琼液都是相对而言的,何必阻挠呢。

她觉得她哥哥就不想当和尚,所以换一换便是极好了。

“那是你要嫁给彦哥哥了?”宋朝唯灵光一闪,恍然悟道。

“你彦哥哥是你的,我可不嫁,”宋宴华连着摆手笑,笑够了她才停下来喘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两家关系你知道的,避着走都来不及,哪里还会成亲。”

即便宋朝唯觉得段彦和宋宴华成婚也是一个极好的,但也知道宋宴华口里的是真话,这两家因为往年就是交恶,的确是避对方如蛇蝎。

“不过总有些不长眼的人,你却不知道,我家那个三哥哥和蒋国公府那位庶出小姐的故事了。”宋宴华嘴角微微下垂,不屑的神色显而易见,“说给你听都污了耳朵。总归就是话本子里的俏狐妖浪书生似的折腾到了一块儿。是以这会儿,请帖都送上门了,我爹就硬要娘亲同我一块儿来了。还好哥哥今日公务繁忙,不然也得被拉过来,可丢不起这个人。”

平王世子是开在污浊世间的一朵奇葩花,是一个明目张胆宠妾灭妻的男人。当然因为妻子母族显赫,没灭得成,便一心想要恶心死这位正妻。府里有什么一见钟情的花魁,久别重逢的月光,红袖添香的女知音。然而最受宠的还是那位和他有一段年少风月□□的落魄表妹了。

宋宴华口里的三哥哥便是那位表妹所生。

宋朝唯也曾经碰到过一次。

宋宴华与兄长弟弟都是美丽俊秀的人,尤其是那位一心想出家的弟弟,长得跟个妖孽似的,好看的紧。而这位三哥哥,在这些人的照耀下,实在有些不忍入目。

儿子一般长得像母亲,宋朝唯便觉得那位隔了好多座山的叔叔,可能是个瞎子。

“不同你说这些,都污秽事。”宋宴华拿起了桌上的玉盏,灌了一口,像是忽然有了兴趣,笑着说,“最近长安回来了好多人,好巧不巧,我刚刚碰见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些陈年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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