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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庭冬离去后不久,成国公这被青竹覆盖的书房,一个妇人随着春日暖阳一块儿进来了。

妇人身着五彩宝象勾纹裙,金钗华胜,珠翠云罗,富贵一体且通身气派。光彩照人,成国公一眼便看见了。那妇人温柔笑着,走上前来替成国公倒了一杯清茶,递到他手间,关怀地问:“国公爷这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成国公气呼呼地吞了一口茶,破口就想骂娘,又想着身边的人,这才作罢,闷声回:“有,那逆子不应。”他越想便越生气,扭着头冲妇人挑眉,像是要掷杯般的愤怒,狠狠道:“竟敢不应!”

妇人听此,了悟的展唇笑了笑,如释重负的模样,曼声道:“我还以为国公爷因何气成这样,原是此事。”

成国公怒目,“这还不足以令人怒发吗?”

妇人伸着手,轻柔顺了顺他的背,伏低做小,“是,您说的对。”见成国公舒了眉,才续道:“那孩子年龄大了,有自个儿的主意。当年又是那样的情境,自然会不应的。只是血脉亲情斩不断,咱们对他好些,一切便总会好的。”

成国公想了想也是,当年委实是成国公府对不起舒庭冬并他母亲。人的年纪大了,便容易沉溺往事苦海之中。这些年他也总想起舒庭冬的母亲,那个秀致温和,却又十分倔强的姑娘,舒庭冬的模样,同她有七八分相似,今日一见,恍然似是故人归。他低声一叹,“也是,你说得对。”

妇人见他忽然低垂的眉眼,浑浊的眼眸里溺出来的伤怀。她的头发丝儿都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不过就是些不得言说的愧疚往事。

男人,总是如此的。

妇人垂了垂眼睑,秀眉紧锁,声音柔弱,“那些年,都怨我。”

她如今不过四十多些,保养得极好,徐娘半老而风韵依存,这样美人捧心的姿态做出来,虽不比年轻姑娘的气韵,却因着成熟也是别有一番风情。至少在夫妻多年的成国公眼里,再惹人怜惜不过。

成国公执起了她一双柔夷,轻拍了拍像是安抚,“怎么能怨你呢,夫人并不知情,有什么错处。”

这妇人便是成国公夫人,崇和长公主宋皎。

她说起往事仍旧低首,得了安抚便同成国公释然的笑了笑,笑中有着感恩。像是在为成国公的理解而感谢,口里的话也是如此,“国公不怨我便好。”

成国公以指轻抚过她的手背,以作回应。

…………

舒庭冬自成国公府而出,迈出了成国公府的大门,走了一会儿停在了卖豆腐脑的小贩面前。

清河喜甜,那会儿除却烤肘子,还喜欢尝这个。有时候饭也不用,只要这一样。只是当年吴郡卖豆腐脑的老先生,早些年去世了,舒庭冬并没有留得住。

他正想着,若是下次见到清河,奉上一碗,小姑娘必然会高兴。

却见一队着银甲的禁卫,骑着骏马呼啸而过,掀起朦胧金陵的所有尘埃。他瞧着背影,倒像是皇帝私属的金银卫。

金银卫是皇帝手下的利刃,每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战士,每一匹马都是百年难逢的良驹。除却十万火急的事,皇帝一般不动用,不让他们离身才是最好的保护。这会儿来去匆匆,该不是远方又有战起。

书达将舒庭冬没有说出的话讲了出来,“大人,是哪里有了动乱?”

舒庭冬才下朝,四海升平,也没有听见那个属国起了动荡。而金陵固若金汤,所有对皇位有觊觎之心的人,都在前些日子命丧黄泉,哪里有什么动荡,他的确不清楚。

他不清楚,有人却清楚得很。

例如说这位卖豆腐脑的小贩,家在金陵,卖豆腐脑卖了几十年,虽不认识什么高管贵族,但金陵门阀贵族的故事,在他嘴里能讲出花来。什么样的边流趣事他都知道,什么样的动荡波澜他都见过。高官名流总从路前过,他怎么着也能认出个一二。

比方说眼前这个管家老爷,他虽然不认识,可是身上那官袍他可是清楚得很呢。

当官的,而且是大官。

虽然不懂为什么要停在这儿买他的豆腐脑,但看见自己知道了官家老爷不知道的故事,他也不探究只顾着高兴去了。

所以说官做的再打有什么用,消息不灵通,还不如他这卖豆腐脑的。

“大人有所不知,这金银卫该是去淮山寻长明道长了。”小贩自豪道,“当是清河公主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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