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

29(1 / 2)

加入书签

莲华宴虽说不是宫宴,流传至今已罕见有太子妃皇后亲手操办的时候,但宫里头也有遣人下来经持着。桌椅食材,均由六司备下,岛上这日也有了维持安仪的宫人,无一不妥,让人觉着无一不适。只无主客之分,来者皆是客,皆需礼待。

这会儿宴还没开始,宋朝唯只坐在临水的小亭子里,垂手欲沾水,指尖之下便是嫩蕊凝珠,馥郁清香自花上起,云雾般萦绕在她皓腕之间。宋朝唯觉着有些指尖有些轻微的痒,像是被嫩草拂过般,她低眉去看,原是一只蓝翅凤尾蝶。只罕见的是,这蝶的两翅竟不相同,她正欲细看,却听得一女声。

“殿下安。”

不太熟,却又有些似曾相识。

那蝶忽闻人声,被惊得飞走了,宋朝唯虽不眷恋,心下却有些烦,抬眼去看人,倒是前些日子才见过的。她溢出个笑,柔声细气,“徐姑娘,你惊走了我的蝶。”

“殿下恕罪。”徐娇容低首说歉。

她这模样与往日见得有了大异,歉意显然不作假,没了往日气高跋扈的模样,宋朝唯挑眉道,“怎么,不说这蝶该是天下的了吗?”

徐娇容摇首,正色忙道,“臣女不敢,落在殿下手心,自然就是殿下的。”

“同你玩笑呢。”宋朝唯看着她如临大敌的模样,有些好笑,又问,“徐姑娘有事?”

徐娇容松开了紧拧着的眉,被沉甸甸巨石压着的心也松了一口气。

谁晓得这位殿下是开玩笑还是说正经话,前些日子不也是笑眯眯地说着像是玩笑话的正经话吗。即便是玩笑话,也并不好笑,只会令人魂飞魄散。

徐娇容提着广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才躬身回她的话,“叨扰殿下确有其事。那日遥安山之事,还未曾同殿下郑重说过一句歉,心下难安,又见不得殿下,直至今日晓得了殿下在长青,特来一见。”她又自侍女手中拿过了八宝玲珑塔,亲手奉上,低眉再道,“臣女私心想要送些礼同殿下以表歉意……并有多谢殿下当日宽宏大量,只是殿下金尊玉贵,什么也不缺,挑来择去,实在是选了好些日子,怕污了殿下的眼,又怕折辱殿下清名,唯有这玲珑塔,是臣女于吴郡之时偶然觅得,虽说不算奇珍异宝,却也是臣女一番心意,还望殿下收下臣女一片心,免去臣女寤寐难安之苦痛才好。”

她言之深,情之切,实在令人感动。宋朝唯抬眼望去她手上捧着的那座宝塔,世说是前朝末年那位长乐公主的私藏,公主恋琴同棋,宝塔里锁着便是一卷举世罕见的琴谱,并未下完的百年之局。可惜宝塔流转多人手,却从未有人打开过,世说也便成了传说。

前朝覆灭已有三百余年,风沙并细雨同来,宝塔却依旧好颜色。

宋朝唯同从月点了个头,从月心领神会,自徐娇容手里拿过了那宝塔,徐娇容顿时喜上眉梢,“多谢殿下怜惜。”

“小事而已,徐姑娘不必放在心上。”宋朝唯又高深莫测的好心提点道,“下一回可别让人当成了皮影子把玩。”

见宋朝唯提及此事,徐娇容便又想到了那个令她颜面尽失的罪魁祸首,脸上便漫出了愤意,长眉紧锁着,目如火炬,咬牙道,“殿下说的是。”

宋朝唯对她与那人的恩怨纠纷并无多少好奇,只懒散赶客,说了一句,“玩去吧。”

徐娇容自然称是,莲步缓缓离了小亭,同走来的宋宴华四目相对。宋朝唯见她又恭敬地同宋宴华行了一礼,便想着这人虽说愚笨些,虽说是有些子清高死要面子些,但也并非是个傻子,总归还是知错就改的。

“她同你来说什么了?”宋宴华走入亭子便说。

“同我来致歉。”宋朝唯拿着小金簪子勾擦新得的宝塔玩,又说,“这是歉礼。”

宋宴华对这些个带了些传说的东西,却又不值几文钱的东西没什么欢喜,只评徐娇容道,“瞧着笨,却也不是个溺死了都不知悔改的人。”

宋朝唯折腾了一会儿,同往年那些人一样,没什么结果,便兴致缺缺放下了簪子,道了一句,“即便她愚笨,她家里人也不愚笨,女儿总归是亲生的,溺死了也得拉一把才好。”

“倒也不是,这徐家小姐应当是个直性子,拗不过弯来的那种,好好一个姑娘家跟个穷酸书生一样死要面子,偏又敢作敢当,好玩得很。前些日子你去了庙里,不晓得金陵事也是说得过去了。”宋宴华便道。

“何事?”宋朝唯挥手让从月将宝塔拿了下去,问道。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