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西汉(2 / 2)
“不得无礼!怎可对公主不敬?”一个紫衣侍婢说,话音未落,那华贵女人便摆了下手,示意紫衣住口。
“不碍。”那华贵女人柔声道,“姑娘身子还弱,只需在我家调理好了。”说罢对床前女孩交代了一番,又转身对着室内婢女一阵叮嘱,言毕,便带着适才说话的老者离去。
众人散后,卉紫得空观察了所处的房间。身下是一床绵软的被褥,周遭围了一圈红纱幔帐,越过床前那女孩的肩头看去,房间正中是一个半人高的铜炉,应为冬天取暖所用,周遭木质箱柜排列整齐,虽说简单,却也可从材质上看得出华贵。
窗外天色已黑,一个婢女正在拨弄灯烛。
床前这女孩拾起床头的木碗,搅动着其中黄白相间的温粥。没受过服侍的卉紫迟疑着张口去接,只觉入口淡香、米粒很有咬头。正要开口问这是什么粥,却被那女孩打断。
“不知为何琴房失火,而后便见姑娘昏倒在地,公主令人诊治,命琪儿照顾姑娘。”自称琪儿的女孩认真地说完,盯着卉紫看起来,“姑娘虽衣衫褴褛,发式饰物却也不俗,莫非是异族的大家小姐遭难到此?可又不似蛮荒那般高鼻阔唇,绿色的眼珠怪吓人的!”
卉紫看着琪儿眼中若隐若现的质疑目光,有点无奈:她不就是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么。虽然脑袋闷疼,但思想却丝毫不敢怠慢。刚才对周遭的一番打量,已然让她隐隐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面对这番委婉审问,她下意识地不去接招,而是试探地道:“我是汉人,我是来自……北……京……你知道么?”卉紫见琪儿一脸茫然,又费力思索起来:“蓟?幽州?涿郡?燕国?”她边试探边观察琪儿的脸色,终于见她神色一动,便停在了最后一个词上,“对,燕国。”
“噢~”琪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琪儿不了解燕国。不过琪儿见姑娘肌肤白皙,眉目清秀,确实不似蛮夷那般奇怪。不知姑娘芳名,年方几何?”
“刘卉紫,二十一岁了。你呢?”卉紫说着,在自己手心上写自己的名字。
琪儿像是认字,却对卉紫所写汉字有些费解。她很快转移话题道:“琪儿今年十七了。不过姑娘真会说笑,”她说完咯咯一笑,“医令说姑娘的身子骨发育不过十四五岁,怎可能已年过二十呀。”
听了这话,卉紫差点笑哭。她的身材在北方人中的确稍微矮小了点儿,但也不至于一下年轻了七岁吧?“那这——”卉紫迟疑着问道,从所见之人穿着便有了大概的判断,“是汉的……何时?刚才,又是哪个公主?”
琪儿闻言不免有些惊讶:“姑娘不知现在何时?……当今是先帝孝景陛下之皇十子天下……刚才的,就是陛下的嫡亲姐姐……阳信公主,这里,就是平阳侯家呀……”
这回轮到卉紫惊了。
大汉,景帝皇十子——刘彻?那个与她相隔两千年之久、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刘彻?而阳信公主,就是那个因嫁与平阳侯曹寿而被世人称为平阳的公主?而这里,平阳县——现代的山西临汾?卉紫险些跳了起来——这,当真是□□裸的穿越?可这个地理位置跨度也大了点儿吧?坐了火箭炮吗?
卉紫强制自己场呼口气,按着太阳穴极力想要稳住心神。
她是夜里起身饮水后到书房,异象过后一道银光,她便到了此处。联想几日来的梦魇,越发觉得眼前这些人就是梦中那些穿着长褂子来回穿梭的人。
西汉,当真是西汉——难道,那画上女子既非与她相似也非她前世,根本就是她本人,而几日来的梦境,是这场穿越的召唤或是预演?
纳尼?纳尼??
那本野史叠起来有十厘米厚,画上的女子又一脸哀伤突然哭泣,这意思是,她要在此演完一本结局不怎么样的十厘米厚的野史?还是哭着杀青?
她实习公司的方案还没有做完,明天还约了好友一起去逛西单,后天还要上班。爸妈发现她莫名其妙不见了怎么办?
——未知的将来和现下的茫然让卉紫顷刻间就心力交瘁。她对于半夜去碰那古书一事后悔不跌,但更痛心的是,她居然没有看看书里的内容。
卉紫瘫在床榻上,失了神。身边人的走动忙碌她浑然不知,只是不知多久后,琪儿言明次日还要正式拜见平阳公主,便安排卉紫休息。
这一觉并不踏实,梦魇还在继续。只是景象在一点点与今日所见重合。混沌当中,一抹从未见过的黑底红纹的颀长身影出现,头顶冠冕的旒珠左摇右摆,他缓缓走来,先是轻抚着卉紫的发髻,而后情不自禁地去解卉紫的衣衫。
“不要!”卉紫腾地坐起,手紧紧攥着衣襟,一脸潮红和虚汗。
“姑娘?”一旁打盹的琪儿转醒,连忙走了过来。
卉紫听唤,抬头看向琪儿,混沌间再次想起了自己已穿越的处境。突然心一紧,她猜到——冠冕堂皇,不正是帝王装扮,这帝王会否是当今陛下刘彻?他……可是自己的先祖啊,扯自己衣服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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