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终究婚礼(2 / 2)
“别罗嗦了!”卉紫有些不耐地甩开琪儿的手,一把拉过一旁叠的整齐的被子盖住头,任凭周遭人怎样呼唤都不再理人。
“算了——”浮香拉住琪儿对她摇了摇头,“必定累了,由她吧!提早唤醒她再理头发就是了!”
琪儿点了点头放手,眼珠滴溜溜地一转道:“既然浮香姐也这么说,那就让姑娘歇息吧!不然只怕夜里也会累……”琪儿说着,神情暧昧地一笑。浮香见了脸一红,嬉笑着掐了琪儿一把,二人推搡着退出去。
外面琴瑟相和、歌舞壮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卉紫却在这一派热闹中昏昏然睡了过去。
正殿宴堂酒过三巡,文武群臣们都悄声闲聊着。刘彻斟了杯酒,突然走下座位来到堂中席间,众人连忙噤声,由坐改跪齐刷刷看向刘彻。刘彻一笑,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而后执起酒杯突然站住脚,对着席间微微倾身,似是行礼,又似是简单的邀请。席上那人见状似乎颇为意外,噌地起身而后跪倒在地。
“怎么跪了?朕只是想敬你一杯。”刘彻一笑,而后弯身相扶。那人抬头。映入刘彻眼中的,是一张俊美却淡漠的脸庞,眼中只有坚定与恭敬,没有一分多余的情绪。
“去病,”刘彻笑着,再次持起酒杯,“朕要谢你,谢你做仪仗的先头将军。”
健硕的马匹,高高在上的威武军人,带领刘彻婚礼仪仗的荣誉并不低于带领出征的先头部队。可在这无上荣誉之下,他将原本自己打算带走的女子嫁给了别的男人。
霍去病抿紧了嘴,而后道:“陛下言重了!”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不知过了多久,卉紫被浮香推醒。
“时辰就要到了。”同样一身红装的浮香轻声提醒,拉起卉紫。
“到了?我才只睡了一会啊……”卉紫不情愿地撑着身子坐起,揉着眼睛诧异地看向窗外,这才发现天色已暗,原来她睡了一下午。“那快洗澡吧!”卉紫说着抬手就要扯掉面前的流珠。
“慢着姑娘!”浮香连忙制止了卉紫,“不得自行露面!”
“你们又不是没见过我,再说了洗澡总不能带着这东西吧~”卉紫说着抖了抖面前珠帘。
“就是要戴着!”浮香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拉着卉紫站起身来向浴室走去。众人紧随身后。
行动不便,卉紫只得被人任意摆弄,而后再次被塞回到卧室幔帐中。众人散尽后,她终于得以起身摸索,透过缝隙四处观看。
江离殿如今已被装修的焕然一新,所有饰物的色调都变成了喜庆的红色,红窗帘,红被褥,红幔帐,就连房梁上的挂饰与风铃都系上了红丝绸。透过遮面,她隐隐看到远处箱柜上摆满了一大堆东西。蹑手蹑脚地摸索过去研究一番,原来竟是各宫宫人亲戚以及大臣们送的各种礼盒。
偷偷掀起流珠一瞥,卉紫不禁惊喜倒抽了口气,只见满屋子几乎都是这种礼物,一直钻过了珠帘堆到了穿堂。卉紫不禁窃笑——这下发了!
梳妆台上放着属于卉紫身份的玺绶,印鉴衬在明黄的布上格外显眼,纯金雕凤的四角托盘更显出了礼仪的郑重与受封人身份的尊贵。卉紫心中不禁升腾起了一股异样感觉,她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了一下,瞬间的犹豫后爱不释手地捧在怀中。看起来印鉴像是木制雕刻,但是拿在手中却是沉甸甸的极有质感。印鉴上雕有一只惟妙惟肖的神鸟凤凰,底部是四大俩小——六个小篆,都非生活常用字,卉紫看不懂。
一阵踢踏的脚步声传来,卉紫慌忙扔下手中之物扑回床上端坐。一声声问安渐近,刘彻已然入殿。
许许多多手持灯笼的红装侍婢鱼贯而入,之后一阵木质清香伴着股清风悠然飘来,卉紫突然有点紧张的一颤。盖头外朦胧高大的他,微微笑着蹲身,伸手缓缓抚在她额角,小心翼翼,似乎触碰着稀世珍宝。
司礼官躬身上前悄声提点,刘彻这才发觉注视了新娘子许久,不禁赧然轻咳一声,站起以眼神示意可以开始。
跟着喜娘的主持,卉紫懵懂地重复着说词与身旁的刘彻拜着月色天地、拜着对方,端坐在床被人用红枣花生活生生地砸了半天。
合卺酒,即交杯酒。玲珑小巧的卮内是晶莹剔透的紫色,入口有点酸涩,不太好喝,卉紫不由得吐了吐舌头,隔着盖头捂住了嘴。刘彻见她如此,微微皱眉低笑道:“这是张骞自西域引回的蒲桃所酿而成,尤为珍贵。”
“不好喝……”卉紫扁着嘴嘟哝,“俗话说葡萄美酒夜光杯,你却拿个破铜爵糊弄我。再说了哪有盖着盖头喝交杯酒的……”话未说完,刘彻就“嘘”了一声示意她闭嘴。接过卉紫手上的卮轻轻放进一旁的托盘中,刘彻轻轻摆了摆手,殿中的喜娘会意,依序熄灭了房内烛火、点燃屋角的喜烛,接着鱼贯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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