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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二三 进退两难间(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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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卉紫瞪大眼睛,“她为了弄死我,宁愿自己也去死啊?这人是不是有病?”

“朕希望你再做场戏。”刘彻看着卉紫。

“这哪行?”卉紫抽出双手,别开视线拒绝道,“这种人怎么会有信用?她用一个韩焉便把你拿的死死的,等我认了罪,她还不放人,反倒再以韩焉的性命威胁你假戏真做对我施刑,等我死了她再胁迫你下旨饶她一命,那我不是白白送死了?”

“朕知道。”刘彻平静地回答,“可朕不得不求你一试。朕不能没有韩焉。”他不能没有韩焉,他密布天下的监察网络,更不能没有韩焉。否则这网络一旦断点,他的权力便会失控一半。

“你不能没有韩焉,就能没有我么?”卉紫瞪向刘彻,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真的爱他比爱女人多吧?”

刘彻没有正面回答卉紫,只是再次坚定地强调一遍:“朕不能没有韩焉。”

卉紫背过身去,怨念地在草垫子上坐下,不再理会刘彻。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也不能放着韩焉不管,却又不甘愿为韩焉牺牲,而此时,她更为刘彻的态度失落不已,仅要求他放她时,他那分迟疑的态度,就已足够伤人心了。

一个她,一个李夫人,这些刘彻口口声声爱着的人,竟然都抵不上一个韩焉。这是咋回事嘛。

刘彻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想要开口唤回卉紫,却发现难以启齿。他不言不语地蹲身陪卉紫呆了一小会,叹了口气向外走去。

卉紫抬头看看墙头的天窗,窗外似乎刮着大风,一片昏暗,竟分不清是因为乌云密布还是因为天色将晚。

韩焉被关在何处?会不会也过着这种不知白天黑夜的囚牢生活?卉紫伸手拾起地上的手指,心悸着将戒指捋下,与玉佩一起捧在手中握紧。

刘彻顶着狂风回到了温室殿,刚踏进宫院便看到殿前跪了一个英挺的身影。他快步走过去,意外发现是霍去病。

“去病,这狂风乱作的,你跪在此处作何?”刘彻赶忙命人扶起霍去病,带入殿内。

温室殿内飘着暖融融的气息,刘彻的身子由冷猛然转热,不但不觉得舒服,反而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解下了披风后落座,看向堂下的霍去病。

“有何事见朕?”刘彻说着,接过杨得意递来的热茶水。

“请陛下放人。”霍去病拱手道。

刘彻手一抖,茶杯险些落地。杨得意连忙接过茶,退到一边。

“请陛下放人。”霍去病垂头相求,面无表情,声音也冷静的出奇。

刘彻早已习惯了霍去病逐渐的成熟冷静与少言寡语,他打量了霍去病两眼,沉声道:“你退下,朕念你年岁不大,不予计较。”

霍去病抬头迎上刘彻的目光,毫不退让:“责罚须得定罪,定罪须得人证物证依托。陛下毫无缘由便下令囚禁,只怕让世人不解。”

刘彻的记忆里突然闪过那只血丝玉镯,心里不由得气闷不已:“朕的家事,与你何干?”

“陛下的家事,牵扯的是去病的……挚友。”霍去病略微犹豫片刻,道,“去病了解这位挚友,她虽不识大体、也不至于大公无私,但心地纯良,绝不会托人顶罪而后杀人灭口。”

“朕比你知道!”刘彻突然拍案而起,吓得旁人一抖。他有点恼羞成怒。他早就知道堂下之人——他的臣子、他的得力干将昔日与卉紫之间微妙的情谊。今天,这个臣子站出来为他昔日的知己求情,而他刘彻却要为了韩焉、为了自己的权力,不惜去伤害卉紫。霍去病的做法,像是在羞辱他。

霍去病却不为刘彻的暴怒所动,只冷声道:“陛下,外朝本不该插手后宫之事。但公审的呼声为何愈演愈烈?陛下就没有追究过这其中原因么?陛下若再沉默下去,只怕事态将难以控制。”

“你!”刘彻握紧了拳头,却始终没说出口。霍去病说的对。若现在刹住,他还可以凭借皇权制住众人。他何尝不能直接将窦文玲治罪落狱?但窦文玲背后牵扯的是虽无实权却依旧拥有民心的窦氏,无凭无据地将窦文玲捆缚,怎服众人?

啊,会不会是窦氏,暗中挑唆外臣?

“陛下,言尽于此,去病告退。”霍去病说着,单膝行礼,反身向殿门走去。临出门前,他驻足道:“不知陛下近日何时会来阅兵?”说罢,他向门外走去。

刘彻恍然想起,前些日他亲口当着众人的面承诺,会从卫青手中分出部分兵权交由霍去病管理。刘彻凝神望着霍去病离去的背影:雏虎终于生出了利爪了,竟学会以兵权要挟人了!

霍去病离开后,刘彻垂头叹了口气,疲倦地靠在了案上休息。真要公审卉紫?万一如卉紫所说,窦文玲反悔不放人反倒再次要挟该怎么办?

窦文玲究竟能将韩焉藏在何处?

刘彻夜不能寐。满脑子都是卉紫在牢中蓬头垢面的可怜模样,吃不好穿不暖,整日不见天光,无人作陪。他曾在心里发誓要给她最舒心富足的生活,如今却让她沦为阶下囚。此外,他心里更怕的是,他毫不知情的韩焉的近况。

凌晨,温凉的手指轻轻抚上刘彻的额,替他舒展了紧皱的眉头。黑暗中坐在刘彻床边的人影弯唇一笑,暗自念了一句:“还好,这世上还有你挂心的人。”

“谁?!”刘彻抽出枕后的匕首猛然坐起抵在来人颈口的大动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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