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三 冒险潜入宫(2 / 2)
“可是只在外伤处敷药,内里无法服药消炎下火,伤又如何好得快?”卉紫说着,上前拉住常服男子的袖子,执意要他助韩焉翻身仰躺,“侍郎还请快些行动,这点疼痛他挺得住。我保证,尽快将药喂完。”
常服男子顾及韩焉的伤口不便大力阻止卉紫,可也不打算听从卉紫建议。他正要发作之时,恍然看到了什么,申请一顿,接着心下了然。微微思索一秒后,便转而决定顺从卉紫建议,将韩焉的身体翻过。
伤口触动,韩焉发出一声闷哼,常服男子见状正要向卉紫催促,却见卉紫举着药碗一仰头将碗内剩余的汤汁尽数含下,而后低头捏着韩焉的下巴,嘴对嘴将药灌入。看卉紫紧皱的眉头,便知这汤药让她十分痛苦。
黑色的药汤顺着二人嘴唇交合处的缝隙流出,不过很快常服男子便见韩焉喉头哽动,大部分药汤已被咽下。
卉紫抬头喘了口气,而后举起第三碗汤药含进半碗,低头再次将药灌入。而后,是第三口汤药灌入。
三个碗底空空,卉紫松开口,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苦药逼进她的喉咙,她简直快要吐出来了。
常服男子不敢怠慢,先是抚着韩焉胸口替他顺了顺,而后便将他再次翻成俯卧,细心去查探他身后的伤势。见伤无碍,这才吁了口气,站起身来深深看了卉紫一眼,向寝殿外走去。
卉紫坐在地上愣了半晌,口中的苦味略略减淡,抬头一见屋里没了他人,便熟练地爬到一旁的案几上,摸索着案几上的茶壶和水杯,咕嘟咕嘟饮半壶后,这才算是从无尽的苦味中清醒过来。她四下打量着温室殿的装潢,心头涌上一股又暖又苦涩的感觉。
对了,韩焉。顾不得思虑其他,卉紫连忙爬回床榻边缘,看向了昏迷中的韩焉。
“你一向坚强,怎么会昏迷这么久呢。”卉紫目不转睛,不觉语道。
俯卧的韩焉手轻轻垂在床头,苍白虚弱的面庞依然如玉般温润如玉,安静美好。卉紫伸出手,手背轻轻触碰着韩焉的指尖,冰凉一片,她不由得握紧,另一只手探向韩焉的额头,而后松了口气:还好不烧,只是手凉。卉紫想着,握得紧了紧。
卉紫觉得,十指确实连心。从前每每混乱时,只要韩焉轻轻握住她的指尖,哪怕是一点点,那细小的温暖便会迅速扩散,让她心安。
她摩挲了下韩焉中指光滑平整的指甲,而后松开手,趴到了床沿,静静地看着一动不动的韩焉,种种回忆荡入脑海,从横眉冷对,到悉心相知,无声却又汹涌澎湃。
一句话在一瞬间滑过脑海。这句话,在卉紫决定离开韩焉家时也在卉紫心底呐喊过,像是怨怼、更像是无奈的劝说。
留下不好吗?——离开的前夜,与韩焉相拥的一刻,她的心这样说。
而此时,这个声音再次在心底响起:——就这样和他在一起,不好吗?
不!不好!卉紫猛地摇头。
——那你为何这样惦记着他?不就是二十廷杖吗?
卉紫无言以对,身体也无力地软下。
“我也说不出……”卉紫突然开了口,“看见你这样,我心里是何感觉。”她说着,一手按住了胸口,“很沉重,很闷,很不舒服。这是心疼吗?心疼可以代表记挂,可是代表爱吗?”
语毕,卉紫再未说其他的话。
夜,开始变得安静。
忽然,门外报时三更。卉紫一个激灵坐起,这才知道,不知不觉中,已然一个时辰过去。她看了看这安静无人的寝殿,这才发现这个房间连个站殿宫娥都没有,不由得心生异样。她起身快速冷静了一番,而后故作淡定地向正殿行去。
一路畅行无阻地离开温室殿,甚至不曾有人过问她为何单独于寝殿中守了这么久。适才口对口喂药,那扶着韩焉的侍郎竟也不曾说什么。
卉紫心里不解,但更多的是庆幸。她匆匆走了一段距离,在一隐蔽之处,与良平义碰了头。
“可满意了?”良平义的语气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卉紫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忘了刘彻了?”良平义很不合时宜地提起这个人。
卉紫没吭声。
“霍去病也忘了?”良平义变本加厉。
“他们跟我没关系。”卉紫喝了一声。
“那——”良平义似乎并不介意卉紫的不悦,她绕到卉紫身旁,调侃一般道,“韩焉与你,是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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