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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五七 王夫人哀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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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刘彻属意卫子夫,但良平义所说在理,他便动摇了。可卫子夫与祖母窦氏并不同。窦氏胸有权谋城府不亚于男子,卫子夫则不然,若论温婉得仪无人可出其右,也断无能力染指朝纲。

此时缄默不语的卫子夫也怀有心事。梁王刘武一事,同样的话良平义对她也说了,卫子夫当时为之一振,才意识到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收养刘闳她首要是出于道义,其次是借力巩固自己与刘据地位。然而真能如自己所愿吗?若收养刘闳,且不说大事,即便吃喝拉撒若她稍有偏颇闪失,也容易落人口舌。刘据与刘闳几近同龄,更容易被人对比,如此岂不是风险大于利益?

当众人都缄默的时候,如胡婕妤一般的人则是打破沉默的利器。她发挥了一贯的无脑本色,口无遮拦开口便讲:“妾认为,皇后与邢夫人再合适不过,无论地位学识,都可为闳儿提供绝佳的条件。”她说着,一笑道,“不过太子正是关键时期,不知皇后是否有精力顾及?”

“若按你这么说,邢夫人刚刚有孕,自然也无暇顾及了。”李夫人补了一句。

“这——”胡婕妤一时语塞,脑子来不及转,便强辩道,“离临盆还有七个月呢,慢慢的闳儿便能照料自己了。若不然,你说说怎么办?”胡婕妤将问题抛给李夫人。

“陛下见谅,妾当真无精力照拂闳儿了。”李夫人倒是坦诚。

“这便是了嘛。”胡婕妤得意一笑,“如今皇后、李夫人皆有一子,论公平也该邢夫人有一子,才能平衡嘛。”

邢雨诗微咳了一声,示意胡婕妤不必再言。可胡婕妤恍若没听到一般,滔滔不绝起来。

“邢夫人家中有难,自己一人也不容易,若是闳儿去了,也能互相依靠。”胡婕妤说着挥了挥手上的帕子哀叹道,“这闳儿与太子一般大,聪慧伶俐,若是由邢夫人带着必然也能教育得不输太子。若是闳儿将来有了出息,邢夫人也能借势而起;若邢夫人好,闳儿自然更好,此乃相宜得章的安排!”

“胡婕妤,本夫人可没有这么想……”邢夫人赶紧否认,并挪了挪身子意欲撇清关系。

胡婕妤诧异道:“邢夫人,这不是你多次提及?妾觉得颇为在理呀!若你将来得一公主,兄妹作伴不知多好!”

“休得胡言!”邢雨诗本能地呵斥,她四下看了看,见卫子夫一直举着茶杯凝望不语,黄子玉和稳韩亦是眼观鼻鼻观心,李夫人则似笑非笑瞥向自己,当下心中警铃大作——刘彻选了六个姬妾,其他五人或拒绝或沉默,唯有自己,被胡婕妤一句话讲成了希望借刘闳之力再次势起之人。

“若得一皇子呢?”李夫人眨巴着眼睛,好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上座传来轻微哼声,堂下连忙噤声。邢雨诗不太敢抬头看刘彻,只能恶狠狠地瞪了胡婕妤一眼,胡婕妤有些无辜,急切地抛过来好几个眼神意欲解释。

邢雨诗横了胡婕妤一眼,转头闭紧了眼睛。须臾睁眼道:“陛下,胡婕妤只怕误会了。妾有孕在身,无暇顾及太多,怕陛下责怪,才勉强做好了代为照看闳儿的打算,不敢让人看出有丝毫不情愿之意。故而这些日物质上多有付出,也是为了减少心头愧疚。”

这番话令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胡婕妤口无遮拦头脑简单在座皆知,她有可能确实误解邢雨诗之意,也有可能话不过脑转述了邢雨诗原话。

稍稍将这尴尬中透着诡异的氛围酝酿了一会儿后,卫子夫才开口:“陛下,闳儿大了,又不是襁褓婴孩,即便陛下是父皇,也要顾及孩子的意愿。”

邢雨诗赶紧道:“妾也认为如此。”

刘彻冷哼一声,起身道:“去看看闳儿。”

正说着,后堂当啷一声脆响,瓷器碎了一地。接着传来奴婢不断叩首认错之声。

“你这奴,也太不小心了,摔碎杯盏罢了,竟让两位皇子替你收拾。”殿内女官责备着跪在地上的婢女,身后,刘据正心疼地捧着刘闳割破的手指轻吹。

“靓儿姐姐,”刘据唤着女官的名字,“算了吧。”

“靓儿姐姐,”刘闳也求情,“是我主动相助、不小心割破自己,与小奴无关。”

“殿下!身为侍婢就该有规矩!”名唤靓儿的婢女道。

“天下谁人不犯错,我自小到大摔破的杯盏比这多很多了。侍婢也是爹娘生养,只要秉性善良行事本分忠心就好。若是懒散自然该罚,若是白天劳作太久也难免疲倦手滑。靓儿姐姐,问清楚再管教才是。”刘闳看着靓儿道。

靓儿闻言吁了口气,便也不再责难:“皇子所言甚是,谢皇子体己。”说罢指着婢女,“还不谢二皇子。”

刘据闻言也高兴:“你们快收好下去吧!”他说罢,拉着刘闳的手道,“我也常与他们如是说,是王夫人教你的吗?”

刘闳歪了歪头:“母亲宫内一向和谐,打碎些杯盏也没人责备。我过去也不曾多关注奴仆的事。不过,这是顺常姨娘说的。”

“黄顺常?她与你说了何事?”刘据边回忆那名身材瘦小面目白皙的女子,边好奇道。

“良善、忠诚、本分、规矩,但不可愚忠愚孝,不可懦弱可欺……皆是些只言片语罢了。”刘闳简言道。

“没想到奴婢出身,大道理懂不少。”刘据眨了眨眼,便终结了话题,拉着刘闳欲去院中玩儿。才一转身,便与刘彻等撞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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