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八）（2 / 2）

瑟伦急切地向他解释：“我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就想见见你。”

艾森没有追问梦的内容，他也被梦境困扰，那些梦往往荒诞滑稽，无比清楚，却没法向他人形容，所以艾森只是告诫对方：“那也要先用早餐。”

仆从们端上来的早餐很是清淡，一份煮的烂熟的土豆，两片面包，一根肉肠和一个剥去外壳的鸡蛋，圆滚滚白乎乎的放在餐盘一角。

瑟伦看着艾森从仆从手中接过托盘，光明正大地走进瑟伦的房间，把托盘放在房间里的圆桌上，又找来一把足够舒适的椅子在瑟伦对面坐下，大有不看着他吃完就不离开的架势。

瑟伦在他的注视下拿起银制餐叉戳着还不停冒热气的土豆泥，上面撒过一层细盐，让整个土豆变得更有滋味，但是——太多了，土豆、面包、肉肠、鸡蛋，按照瑟伦的进食量来说，吃完其中三样就已经撑得发慌。

他得赶紧想个法子让艾森离开，于是他停下折磨土豆的举动，抬头问艾森：“训练场那边没关系吗，我看你们还在训练。”

然后艾森十分不讲情面的告诉他：“只是常规训练，他们知道该怎么做，我不必一直盯着。”

“他们可能会偷懒，开小差，荒废时间——”

“他们是骑士，殿下，骑士一向诚信。”

二度失败的瑟伦有些泄气，拿着土豆和肉肠当发泄对象，用餐叉戳出一串又一串窟窿，仿佛这样就能变得少点。

他像个被保护过度的孩子，艾森想着，被瑟伦对着食物撒气的举动逗笑，让人生不起气来。艾森伸出手，指了指瑟伦目光鲜少停留的白面包，问：“殿下你允许吗？事实上，训练之后骑士们总会感到饥饿。”

瑟伦点头如捣蒜，开开心心看着艾森将那篇质量可观的面包取走。艾森吃得斯文，总是撕下适合的一小块放进口中细细咀嚼，这应该是他在克威尔夫人的教导下养成的习惯，就连吃个面包都是赏心悦目的。

瑟伦叉起一团土豆含进口中，跟着细嚼慢咽起来。懂事以后他就很少能和艾森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因为艾森总是应酬交际，时常大半夜才回到庄园，所以艾森的早餐大多时间都是佣人们送至他的房间解决的，偶尔遇上艾森早起，他们的时间也很难凑到一块。

和艾森相反，瑟伦的生活习惯相当规律，定点用餐，定点就寝，睡不着的时候也会在书房陪着艾森熬夜，通常情况下，瑟伦会在书房的卧榻上睡着，第二天醒来发现身上盖着一层绒毯，兄长早就离开。

艾森将一整块面包解决完毕后，瑟伦才吃掉一半土豆，他在走神，当然吃不快，艾森这次却没有批评他，任由瑟伦缓缓将土豆送进口中，神游天外。

事实上，艾森期待这样的场景以及足够久了，所以他并不介意瑟伦慢慢地享受早餐，这样他就可以和瑟伦在同一张桌上相处的再久一些，似乎这样，就能胜过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