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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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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队伍将要开拔的时候,谢仪匆匆骑马跟着亲卫走时,一路上还能看到整装待发的士兵。

谢仪的后勤队伍距离赵筠所在的中央还有些距离,因而最好骑马赶过去。

哪怕是这么紧张的时候,亲卫也好奇地看了眼谢仪骑马的姿态,他却是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孱弱的太医上马后也是个马术高手。

两人两马疾驰,比之走路快了许多,很快就在一处停了下来。

到了这里就需要下马行走了。

隔着隐隐绰绰的树影,谢仪能看到几个搭起来的营帐,火堆温度犹存,谢仪甚至能闻到几丝燃尽的烟火味儿。

然这里看似悠闲,十步一岗,把守的亲卫可算是严密至极,就算谢仪是亲卫带来的,这些士兵目露精光,紧紧盯着谢仪的一举一动,若有异样,立即斩杀当场。

谢仪在层层视线的监视下,才进了营帐,而营帐内却比谢仪想象的人要少,只寥寥站着几个人。

而恰恰全是谢仪所熟识的。

谢仪正欲行礼,只听赵筠沉声道,“谢太医,莫要拘礼,入内一探便是。”他一身常服,暗绣的纹路低调朴素,若非赵筠眉心微蹙,全然看不出他的神情如何。

谢仪闻言,也不多话,连忙往里面走了几步,看到正躺在软垫上的张贺,只见他脸色发红,呼吸略显急促,正陷入昏迷中。

可除此之外,倒也看不出什么。

谢仪把脉,越探脸色却有些奇怪,耳边是刘成云稍显粗粝的声音,“张贺刚才突然昏厥,扶住他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胳膊似乎有些浮肿,掀开来看,却是这些东西。”

等谢仪挪开后,刘成云把张贺手臂的衣裳掀开,却发现满是通红的小斑点。

这些斑点伴随着些许毛囊,遍布手臂,粗看着有些恶心。

谢仪沉吟,觉得这症状有些熟悉,但细想却又发觉不是谢孟的记忆。

难不成是她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营帐内很是安静,谢仪陷入沉思中,赵筠看着她切脉,也镇定没有发话。

片刻后,谢仪犹豫着想起了一个可能,当即又挪近了些,上手掰开张贺的嘴唇,仔细看了两眼,当即有了些许把握。

她万万没想到,张贺会患上这样一种病。

刘成云平素里虽然冷静沉稳,但张贺同他关系甚好,看着谢太医的奇怪举动,当即也忍不住问道,“谢太医,您看出什么了?”

谢仪擦拭着手,轻声道,“张大人平日里,是不是不爱食素,只爱荤肉?”

陈初仁望了眼刘成云,疑惑地看着谢仪,“太医怎么知道?”

这张贺莫说是素菜,就连果类都没怎么见他吃过,平日里不是肉食就是肉食。

谢仪敛眉,算是有了佐证。

“王爷,张大人的病情有二,一则炎炎夏日,张大人常在外走动,暑气缠身。二则他嗜爱肉食,不食果蔬,导致他患上一种极其罕见的病情。这种病情常出现在海上船夫,因海船难携带新鲜的蔬果,导致他们也常患此病。病情就如同张大人一般,牙根出血,手臂等处有这样的红点,久之卧床不起。”谢仪娓娓道来。

简单来说,张贺就是中暑加坏血症了。

坏血症这玩意很难得,基本这年代只有海船的船夫会如此,在陆地行走还能得这病,谢仪也是无语。

她虽然知道张贺爱吃肉,但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

陈初仁恍然大悟,“我也曾在杂书中看过,出海的船夫回来后,有些会卧床不起浑身无力,浑身长满红点。原来是因为这样。”

谢仪无奈道,“前者,臣现在开个方子,给张大人服几贴便可。后者,只要尽快让张大人多食些蔬果,也能很快补足。只是若张大人改不了这习惯,日后会不会复发……”这未尽的感觉,听着就清楚其中的意味。

赵筠平平淡淡一句,“刘成云,今日起你就给我盯着张贺,一日有违医嘱,你就写一份家书回张家。”

刘成云勾起个笑容,“是。”

昏迷中的张贺,不知为何狠狠地打了个寒噤。

谢仪默默道,看来张贺惧内的名声,早就传遍了。

她给张贺开了方子,派人送去军医营熬药,而谢仪会等到张贺苏醒后,再确诊一次。

张贺的病情并无大碍,谢仪主动提出让亲卫把他搬到她的马车去,也省得还要再腾出来辆马车。

小插曲过去后,队伍即将开拔,谢仪牵着缰绳,正打算走回去她的马车,刘成云却冲着她鞠礼,谢仪连忙扶住他,“万万不可。”

刘成云摆手道,“谢太医虽是分内之事,但也是救人之举,受我一拜也是应该的。待张贺醒来后,合该他来才是。”

陈初仁刚才已经和他提过这病情继续发展的严重性,刘成云自然不会当做小事。

谢仪早就知道他们几个的秉性,听刘成云这么说,也没再纠结这事,只是站着和他们交谈了几句。

刘成云性情沉稳,但偶尔难掩些许傲气和急躁,刘成云冷静寡言,只有对上几个熟悉的人时,才会比较多话。

他们两个已经算得上是赵筠身边较为亲近的谋士了。

其他倚重的也有,但倚重不意味着亲近。

刘成云道,“谢是个好姓。”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带着种怀念的感觉,“我之前也认识个姓谢的小子。”

“他还不错。”

他虽然用的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称谓,可语气却带着遗憾与怀念。

陈初仁按了按他的肩膀,神色有些黯淡,没有说话。

谢仪在这阵突如其来的沉默中,本应该是最尴尬的那个人,可她心里却涌起了一股暖流。

他们还记得她。

虽然记住的是“谢仪”,但对谢仪来说,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

她此前和张贺私交较多,与陈初仁刘成云则是点头之交,偶尔有交流,却也是在赵筠眼前,谢仪未曾料到,在她“死”后,能从刘成云口中得到这种怀念之感。

谢仪轻声道,“想必那位谢兄,也是这般感觉。”

至于这说的是“谢姓”,还是说刘成云他们,就仁者见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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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没睡觉,就还是17号(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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