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叫我名字（2 / 2）

不如问问老爸再做定夺。

童玥拿起手机，默不作声地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大致描述眼下情况，并且询问孙淼此次回国的目的。

父亲回道：“他和我通过电话，说是在国外犯了心梗，回国做的手术。就算我是学医的，我都不信他的满嘴谎话，你也别信他。”

童玥又发了一条新问题：“爸，孙淼和童氏集团其他股东还有联系吗？”

父亲回复神速，却是所答非所问：“小玥，孙淼在不在你身边？拨通我的号码，然后把手机递给他。我有话对他说。”

童玥深知此事重大，倘若父亲说了孙淼不爱听的内容，眼前的局势不好控制。

她没有照做，而是简短编辑了几行字，叫父亲安心等结果。

孙淼提出的苛刻“赔偿”条件，霍飞当即否掉了。

“我不得不承认，您的账算得很细，孙老板。”霍飞拿笔在纸上画了三个大大的叉，“第一，承包权转让，不可能；第二，以白条形式入股，天方夜谭；第三，也是最荒唐的，您凭什么认为童医生会把她的股份拱手让给您？”

“因为我知道，你们在演一出双簧的把戏！”

孙淼猛拍桌子，腾地站直身体。

生活助理战战兢兢地随之站起，一手搀着孙淼的胳膊，另一手摸索公文包，似乎想把什么物品掏出来。

童玥问：“你在找药？需要我帮忙吗？”

生活助理寻觅未果，彻底慌了：“硝酸甘油……我明明放在包里的，好像不见了……”

孙淼两眼发直，上半身朝前蜷缩，嘴唇开始出现缺氧引起的青紫色。

“快，扶他平躺下来！”童玥大声说。话音未落，她飞也似地绕到桌子对面，从助理手中夺过公文包，把里面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桌上。

所幸，硝酸甘油片藏在夹缝里。童玥叫助理托住孙淼的头，而她轻轻掰开孙淼的嘴巴，将两个药片投入他舌下。

童玥说：“先不要搬动他，等症状缓解再送医院。”

与此同时，霍飞找来一床棉被，盖在孙淼身上帮他维持体温。

助理六神无主地在门外空地上转圈，童玥一把拽住他：“孙叔叔到底得了什么病？他真的做手术了吗？”

“没做手术。”助理支支吾吾地说，“国外查不出病因，孙总才回国找专家看诊。可是挺严重的，医生说是急性心肌梗死前兆。跑了三家三甲医院都是同样的结果。孙总骂医院骗钱，不肯接受治疗，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命重要还是钱重要？

问题几乎脱口而出了，但童玥忍住没说。

孙淼离开童氏集团的时候，父亲评价过孙淼的为人和处事方式：贪不义之财，行背信之事，却不知掂量自己的斤两。如今他病倒在这个节骨眼，倒像是应验了尚里那句古话：“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

霍飞整合了牛场的现有车辆，最后定下一辆运送设备的大卡车。车上安装了防风篷，车体结构防震效果很好，适合运送病人去医院。

一群黑衣人把孙淼抬上车，霍飞又叫人加了床毛毯垫在孙淼身下。

目送卡车远去，他徐徐收回视线，转身却迎面撞上了童玥。

“不怕挨骂？”童玥冷不丁问道。

“谁会骂我？”霍飞懵了，“孙淼？还是牛场的工人？”

“我。”童玥大步走到他半米远的位置，“我想骂你一顿。”

“见死不救我做不到。”霍飞说，“圣母光环我也没有。”

童玥摇头，眼中的失望之色愈发明显。

霍飞申辩道：“欺骗恶人属于见招拆招。孙淼要是想看承包经营权证上你的签名，我还确实拿不出来……”

童玥打断他：“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霍飞心知肚明，却硬是扮演着装傻充愣的模样。

“孙淼哪天被释放的？”童玥追问，“你为什么只字不提？工人不去你家找你，也不会遇见我。蒙在鼓里的感觉很糟糕，师父，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扛！”

霍飞神色一滞，牙关紧咬半晌，终于坚定地说：“强制收徒的事是我唐突，我和你还是做回朋友比较好。”

“朋友？”童玥不甘心，“拜不成师只能做朋友？”

霍飞走近她：“小玥，以后你直呼我的名字好吗？不要搞得我们像两代人那么生分。”

“叫名字……”童玥踌躇好一阵，最后将他的姓氏叠在一起，“霍霍？听上去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