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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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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环绕,红墙灰瓦,余烟袅袅。

寺庙内古朴的诵经声不绝于耳,凡尘中的人们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在这肃穆之中向佛祖道出自己的三千烦恼。

拜佛上香都有讲究,比如:上香三根为宜、进大殿不能才门槛、要顺时针拜佛上香不可走回头路等等。

当然,这些金时一概不知。进山门前,同样是门外汉的苏子言对着百度百科一阵瞎科普,金时就记住了一条:大殿有三个门,中间是空门,只有出家人才可进出。

然而,等进到寺内,金时发现就属中间的门排的队伍最长。

红螺寺庙始建于东晋年间,自古以来一直香火旺盛,扩建了不知多少回。再加上今天是“良辰吉日”,来上香的“信徒”众多,子言带着金时拜了一圈下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走回到天王殿门口,子言一把拉住要坐在转经筒旁边的金时:

“干嘛干嘛,这就累了?还有两圈儿呢!”

金时一听,眼睛都绿了:

“拜佛讲究心诚则灵,我觉得我拜一圈就够了。”

子言个子虽小,但力气贼大,一手把金时从台阶上拽了起来:

“你那四不像的拜佛姿势,还指望佛祖能搭理你?”

“不搭理就不搭理,反正我的信仰只能是马克思。”金时揉着酸疼的膝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大殿内的佛像前一般都有软垫供人跪拜,但是殿外香炉前的拜垫是用铁石做的,这大冬天的,金时跪在上面感觉自己仿佛是跪在了一块寒冰上。

抗议并没有任何作用,金时还是被强拉着又拜了一圈。

再一次回到天王殿正门口的时候,金时被香火熏得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阶上,说什么也不肯再走。

“我跟你说,佛家忌讳双数,你这两圈都白拜了!”

金时毫无生气地摆了摆手:

“那你替我跟佛祖说声,刚才那圈别算数了吧。”

子言嫌弃地叉腰说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慧根都没有!”

“有慧根的话能三年博士毕业吗?”

“……跟你这种凡夫俗子我真是无话可讲。”

子言把背包往金时的怀里一扔,甩头朝大殿拜垫再次走去。

金时在树下坐了一阵儿,感觉到身心都缓过来不少。

天冷得要死,金时懒得掏手机,干脆托着腮朝四处随意地望去。

门口处进来的游客依然络绎不绝,排着队到门两侧的领香处领取免费香。也有“虔诚”的信徒会花钱购买绿色或粉色的整盒香。

金时平日里很少关注佛法方面的内容,但此刻置身于山林间,她却忽然感到这一切都很奇妙:人们明明互不相识,却都对此地充满向往。信徒们在这半山腰上擦肩而过,各有各的生老病死与荣华富贵。走下山脚,又要回到这滚滚红尘中去与“人世”继续进行着不死不休的抗争。

千年古寺之中燃尽了数不尽的香火,来来往往了十几个朝代的百姓黎民。大家许的愿望却也都绕不开那“贪、嗔、痴”三字。

金时注意到门口进来了一位腿脚不好的大爷。他在香炉里插上了三根绿香,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到铁石拜台前,“噗通”一声跪在了铁石上,不远处的金时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膝盖。

一般人许愿时基本都是在心中默念,但这位大爷却大声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就像是在和佛祖对话一般。

金时分神听了一耳朵,原来这大爷是来还愿的。大意是这位大爷的儿子惹了祸端却平安度过,感谢佛祖保佑之类的。

大概这就是属于人类特有的,难以解释却又无法割舍的情感吧。哪怕是寄托于怪力乱神,也唯愿他安好而已。

或许是佛门圣地确有去除烦恼的作用,金时发现自己的情绪也平稳了很多,不复昨夜里的起伏暴躁。

‘不就是个前女友吗?’金时心里忽然想。

虽然,金时偶尔也会感慨自己的人生如白开水一般平淡。但这或许本身就是佛祖的慈悲也说不定。

至少,她还和莫禹澄在一起,至少,他们还有未来可以去期许。

“何必庸人自扰呢?”金时自嘲地对自己低声说道。

如厚重迷雾渐渐散去,金时的心境也变得清明起来。

僧人的诵经声苍凉绵长,金时起身走了几步,朝天王殿内望去。

殿内跪拜的人们依然拥挤不堪,而座上的弥勒菩萨,手拿串珠和布袋,仿佛正静静地望着金时,脸上看不出悲喜。

金时转身想走下台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意外的身影。

不远处,孙诺正站在侧殿的功德箱旁,和一位寺庙的僧人低声在说些什么。

金时:……几个月没见,他这是要出家吗?

孙诺和僧人似乎谈完了话,他双手合十,恭敬地朝僧人低头欠身行了个礼。这一幕让金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还是那个都不怎么拿正眼瞧人的白雪Queen吗?

孙诺转过身来,恰好也看见了金时。他愣了一下,似乎很意外在这里遇到她。他很快回过神,走到了金时面前。

“好久不见啊。”金时笑着先打了个招呼。

孙诺点了点头,以示问好。

唔,依然如此不可一世,看来暂时并不会出家。

金时心里默念道。

“和Mawson来的吗?”孙诺朝金时周围瞧了瞧。

突然听到这个久违的英文称呼,金时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想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莫禹澄。

金时摇摇头:

“我和子言来的。”

孙诺听见子言的名字,挑了下眉。

“陪她来求一段好姻缘吗?”孙诺的眼里有藏不住的嘲讽。

金时尴尬地笑了笑。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孙诺只有在遇到子言的时候,脸上才会有生动一些的表情。虽说表情都不太友善吧。

和莫禹澄在外人面前的高冷不同,孙诺平日里散发的是由内而外的冷漠。和周毅给金时的感觉很像:似乎这世间已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再让他们感受到心跳。

“她人呢?”孙诺冷眼朝殿里望了望,没有瞧见苏子言的身影。

“她去拜佛了。”金时连忙解释道。

孙诺转过头看向金时,眼里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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