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1 / 2）

秋日风冷，染心手心冰凉，记忆中寒风割肉刮骨的感觉就一直没离过她，这让她重生后一点也不敢松懈，此时亦然。

转身沏了一杯新茶，笑着说道：“余少爷可愿赏脸饮一杯薄茶？”

言笑晏晏的小姑娘娇俏得仿佛一抹霞光，余北溟表面云淡风轻，实际不知进行了几个深呼吸，趁着满嘴茶香说出介怀很久的东西，“许是再过不久，九妹妹就得换个称呼来称呼我了。”

染心扯扯红唇，在两家没有明确关系前，她并不想深讨这个话题，“谢过余少爷上回为我指点迷津，但凡往后余少爷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都会二话不说为余少爷去完成。”

余北溟想说是举手之劳，到嘴却换成：“倘若我所求超过九妹妹预期呢？”

染心笑意还未完全从瞳仁退散，余北溟一声不出就先退兵百里，“玩笑罢了，天水聚是我名下产业，虽让九妹妹解了一些困惑，但也让九妹妹担了风险，倒谈不上什么功劳，更说不上让九妹妹回报什么。”

染心想说点什么来解这沉闷，可她又担心情势失控，抬眸间见常青树叶上藏了一个茧，里头的蛹来年许是会破茧化蝶，惊艳整个夏日，也许冬天还没过完，它已经没了生气。

收回视线却见清俊少年眼中写满慌乱不安，这让她有些想笑，也有些痒痒，想要执笔给这双明亮眼眸添上安定的力量。

给余北溟续上清茶，没头没尾说道：“院里的小丫鬟家在京城外，回家一趟说起城门口的戒备森严，对年轻男子尤胜，厨房采买也对街上小吏随意拉人盘问的举措抱怨不已。我在想，一个人再具备威胁，犯不着全城戒严吧？是否他们要找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话至此，余北溟也不打算再隐瞒什么，正色道：“我是派人注意着九妹妹的动向，但目的不是为了监视，而是我对天生其人有过些微认知，他与李家有仇，虽然他练就一身高超武艺，对江湖险恶也有认识，但这些在李家面前不过是稚童举着木剑挑衅成年人，我也是为了给他扫清尾巴。”

染心微微诧异，暗暗想着，皇后出自李家，天生说服轻慧进宫，是不是要让轻慧扳倒皇后？不过依照中秋节轻慧的表现来看，她似乎急着诞下皇嗣，在太子即将成年的情况下生出庶出皇子来夺嫡，无异于痴人说梦，她这底气是不是可以推论为天生可能会成为李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的炬火？

她望着余北溟，天生上一世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余北溟垂眸，晃了晃杯中温热的茶，一口饮尽，惑却不给解，只道：“九妹妹若需用人，我这里倒有几个还算不错的。至于天生，他性子桀骜不驯如荒北野马，倒不适宜家养家用。”

染心莞尔一笑，温柔得似万丈高峰上的云朵，“无功不受禄，我这还欠着余少爷的，就不敢再劳烦余少爷了。”

这个笑起来如天真孩童的姑娘，内里比寒冰还骄傲，上一世宁肯成为废后，也不愿成为最末等的答应，这让余北溟有些挫败，但这也是他着迷的地方。

可她不亲口问，他便不打算把上一世的事原原本本告知她，就像是双方间隔一百步，她不踏出一步，他一个人走完全程总归是没意思的。

佯装不懂她话里的冷淡，头一回说起俏皮话，“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九妹妹何不放宽心来？”

染心声腔带了秋的颓败，闻者伤心，恨不得把心取出来让她揉搓，好解了她眉梢的伤感，“曾经就是心放得太宽，反赔付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