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夜漏微光,晚来风急,这时候若有佳人邀约,想想都是一件暖心的事。
可这位爷的冷漠,小厮有些看不懂,迟迟不见对方回应,他壮着胆子重述刚才的话,“余少爷,我家姑娘有请。”
余北溟似才回神,“带路吧。”
听到脚步声,巷子口来回走动的少女惊喜转身,织锦披风遮挡了她大半张脸,能被人瞧见的小下巴又尖又细,恍若初夏荷花苞尖,“北溟哥哥,你来了。”
余北溟淡淡颔首,问:“李姑娘找我有事?”
他的声音很轻,却足以扯下李悦屏一层皮,她仿佛丧失了所有力气,眼皮都抬不起,看着脚尖道:“我听说礼部已经拟好了日子,就在下月初。北溟哥哥,你日日陪伴圣驾,你觉得这事还有没有转圜余地?”
余北溟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没有什么是绝对的。”
换而言之,能制约皇权的,就只有世人皆要守的规矩。
李悦屏被惊着了,他的话似是而非,她一下子就参悟了其中精髓所在,若是自己再有孝要守,与太子的婚事就不得不推迟至三年后。最可怕的是,她却不觉得他恶毒,下意识还在为他开脱,他只是就事论事……
她咬咬牙,把心一横,说出珍藏已久的话,“北溟哥哥,小时候我被人拿蛇吓唬,是你保护的我,我总想着这情长大了还,可如今这个机会被拿走了,你可愿再给我一个机会?”
余北溟双手抱臂,一副局外人模样,冷眼戳破她可笑的幻觉,“小时候被吓唬的不止你一人,我赶走他们只是不想看他们回去受罚,让李姑娘产生误解,是我的不是。”
十五的月明亮得过分,照着他嘴角厚重的鄙夷,都能分出一半给地上的影子。
李悦屏眼眶一下子湿透,全凭骄傲撑着才不至于歇斯底里,“你从不多管闲事,因为人群里有她,所以你站了出来。同是等待,有人求仁得仁,有人求而不得,到头来失心失意的也就只有我一个。”
余北溟微微皱眉,上一世李悦屏在被朝臣推立为皇后时,也像这般找到他,那时他不留情面地拒绝她,如今想来是他送了一道催命符给染心。
上一世李悦屏能狠下心下毒手,这一世也不会有不同。
他握着佩刀的手紧了紧,“李姑娘若是话说完了,我就先告辞了。”
这一走就真的成了陌路人,尽管他身上带着能戳肉穿骨的刺,李悦屏依旧不舍得松手,不惜撂狠话,“你就不怕她再也回不来了吗?”
余北溟眼睛被阴霾占据,风吹不散,雷打不动,骇人得紧,“李姑娘大可放手一试。”
不欢而散,回府皆是派人前往景山。
被一只饿狼穷追不舍,染心梦里也不舒坦,翻个身碰到里侧冰冷的被褥,渐渐从梦里醒来,缩成小小一团。暗自感慨奉先殿金碧辉煌足以与皇宫媲美,开支却极度节俭,从根源上杜绝骄奢,还真是让人从身到心都在守灵。
正哀愁长夜漫漫无法入睡,屋外响起了轻微的打斗声,染心拥被坐起沉思片刻,遂换上薄袄来到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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