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九月第一个休沐日,余北溟预备陪妻子戏园看戏,顺带添置一些新鲜的女儿物。
染心放下玉梳,不安道:“母亲也爱看戏,不若请母亲一道去?”撇下长辈独自去逍遥快活,且不论婆母如何想,就说谁听了都得斥责这做儿媳妇的没规矩,这是染心担忧的点。
榻边看书的余北溟微微抬头,随即放下书,在梳妆台上挑了一支白玉兰花簪插在她发髻上,握着她肩膀与镜中的她对视,“母亲眼光高,一般戏角入不了她眼,每月都会有固定的戏班子入府来给她唱戏,且她也不喜闹哄哄的环境,不用想便知她不愿与我们一道去的。”
染心笑骂,“哪有做儿子的这样说自家母亲的。”
余北溟思绪未停留在这上头,稍稍提高声音道:“我们出去也不宜太张扬,带个车夫与随从足已,今日也给院里的丫头小子们放放假。”
话声一落,院里乌压压跪了一地谢恩的。
上了车,余北溟也不让立马走,招了一个长相不起眼的小厮到车旁说话,“今日你就跟紧知秋,万不要把人弄丢了,她若是进了你去不了的地,你也不要打草惊蛇,记住地点回来告知我就是。”
交代完,转眸看染心,她笑吟吟的,无需动指头就已经撩动他心弦,他情难自禁,抬手把人搂在怀里,嘴里却说着嫌弃的话,“要办你的人,你一句话也不说,真傻。”
成亲半月有余,她不觉已经养成没骨头倚靠他的习惯,虽脑海浮现过自立自强,但闻着他身上青竹似的干爽味道,什么心思也争不过惰性。手指无意识扣着他衣裳上暗纹,懒懒道:“嫁给你便是你的人,你却要从奴才上分个你我,可见心里还把我当回事。”
纹绣没被他扣出一根丝线来,他喉咙却被她扣得发紧,握了那葱白玉指在手,觉得还缺了点什么,又揉了揉,“是我说错话,好在言语没有覆水那般难收,我多费些劲就是。”
可不就是费劲,染心舌头都痛了,骂他不要脸。
余北溟心情大好,逆耳之言也都像裹了蜜,甜得他还想拨些出来与她品尝,到底顾忌这是在外头,动作大了也没丫鬟伺候她重新梳妆,收敛一些不正经姿态道:“就这么任由知秋不阴不阳杵着也不是事,弄清楚她本来面目,你夜里也能睡得安稳些。”
有他在,那个夜晚怕夜长、不嫌夜短?这些染心没敢说出口,这人就像缺了一个口的酒坛,稍一晃动,那是堵也堵不住的。
去到戏园雅间,恰巧新戏刚上场,染心一眼入神,倒没发觉他何时出去了,回神时雅间只剩下她与一个小厮。
渐渐地,精彩纷呈的戏被她看出几分无趣,捏着瓜子慢慢嗑着。
余北溟很快回来,也不看戏,光给她剥瓜子仁。
染心原先心安理得吃着,吃了一小把就再吃不下去,头上还冒着无名火,“看戏就看戏,做甚还要摆上瓜子?这处本就离戏台远,再被这剥瓜子声一参合,什么趣味都没了。”话未说完,她就陷入自我怀疑当中,她怎么变得刁蛮无理了?
余北溟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小姑娘被娇宠十多年,虽然在上一世尝尽苦楚而理智,但本性是骨子里的,她本就是一个娇气与世无争的性子,局势一明朗,骨子里的东西自然就不安分了。而他要的也不是被迫成长的她,他愿意纵着她。
把手心剩下的几粒瓜子剥完,用湿巾净了手,一本正经道:“是远了些,等这场戏唱完,就让他们到夫人跟前来唱,再让人把瓜子都撤了。”
染心以为他在说笑,可当老生出现在雅间时,她只能扯着余北溟衣袖认怂,“戏听一回新鲜,连听两回就不是这个事了,还是请他们回后台吧。”
余北溟拍拍她白生生手背,“我怎会委屈夫人耳朵?保证这出戏夫人从未听过。”
老生得到暗示,改唱为说,“楚庄王敢于向周天子问鼎,却没有据为己有的魄力,最后却是秦王一统天下,可见半途而废之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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