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历来皇帝病重时,皇子们眼睛都紧紧盯在龙椅上,侍卫不懂得大皇子为何每日都会到东宫来一趟,在他看来,大皇子可以直接越过太子这一阶登上皇位。
不过主子的事不是他可以过问的,只表述来意,“禀告大皇子,有消息传来,余尚书躲过了追杀,还带兵打了胜仗,邻国已经写了求和书,不日就将班师回朝。”
大皇子可有可无地点点头,随后一语不发去了养心殿。
魏真笑着道:“皇上刚用完药歇下,大皇子不若晚些时候再来请安?”
大皇子看都不看魏真一眼,略一抬手,便有侍卫捂嘴捆身给抬了出去,余下奴才也都怪觉,个个匍匐在地,绝不多看一眼。
皇帝尚未熟睡,感觉床边立着人,他有些不快地睁开眼。
一个从来都是俯视众生的帝王,现下却被人俯视,这是对皇权的挑衅;但他身子虚,身边没有能使唤的人,这是来自未知的恐惧。而赋予他这两种情绪的是他儿子,更是让他怒上加怒,刚想怒斥,谁知被一阵猛咳抢了先。
大皇子起身倒了杯温茶回来递给皇帝,对方不接,他便自己饮了,“下毒虽然是个省事的办法,但我怎么可能下得去手?要下手也得由姑母来操刀不是?”见皇帝不解,他又补充一句,“表弟战死沙场,姑母哀伤癫狂之际重伤父皇告慰亡子,父皇觉得这个解释如何?”
“孽子!”皇帝满目猩红。
大皇子笑,“父皇的病,太医们束手无策,但姑母府上住着一个神医,起死人、药白骨皆不在话下,父皇病重这么多时日,他们一家有谁提及过神医?”
万般滋味涌上心头,皇帝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
大皇子蹲在床边,又是递热巾,又是伺候漱口,随后叹息道:“儿子就是大逆不道,也不能引起父皇动容,而只说到表弟不顾及父皇生死,父皇就气得吐血……做儿子的不敢有异议,亦不能拎着表弟的尸身来向父皇赔罪,也就只有送父皇去找表弟延续父子之情了。”
说完变了脸,“来人,传皇上口喻,宣德安长公主一家入宫觐见。”
听完旨,驸马爷笑着问:“请问公公,皇上可是亲口提及需要我家儿媳一同进宫觐见,她身子重经不起颠簸,少不得要把车速放缓,如此一来也就耽搁了觐见时辰。”
年轻太监翻个白眼,声音比鞋子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还难听,“皇上说的是贵府一家,若是你家儿媳已经被休弃,自然用不着进宫。”
德安长公主眼睛一瞪就要发难,驸马爷暗中握住她的手,面不改色道:“请公公做下喝杯薄茶,容我等去换身衣裳。”
年轻太监端着茶、翘起腿,“去吧,不要耽搁太久。”
染心感觉事态不对,思忖片刻追上德安长公主脚步,“母亲,或许我们应该请贤亲王一道进宫。”
后妃、朝臣都得礼让三分的魏真,他尚且见人三分笑、不曾得罪过谁,这个面生的小太监却敢把他们往死里得罪,这不是蠢,就是预知他们不会有追究他的机会。想通这些,德安长公主连忙唤人去请贤亲王。
然到了宫门口,只见去报信的侍卫,不见贤亲王,那侍卫道:“回禀长公主,贤亲王应朋友之邀出京赏荷去了,不过小的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出京去寻。”
一家三口提着心进宫,殿外奴才按部就班干活,殿内天底下最尊贵的父子俩对坐下棋,生生把他们的戒备映衬成了笑话。
即准备维持体面,德安长公主也不打算去推倒这堵危墙去看清对方是人是鬼,用平常语气道:“妹妹近来忙着照料儿媳妇待产,好一段时日没进宫来向皇兄问安,皇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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