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礼勿视(1 / 2)
一片黑色遮住眼前的盛景,听澜下意识抬手挥了挥:“走开。”
“嗯~”燎原意味深长地扬了一道尾音。
心叹此人煞风景, 听澜就发现后颈的衣领被提了起来, 抬头就与燎原对望了个正着。
“君子应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非礼勿言, 非礼勿动。”还未等听澜想出个什么由头反驳,燎原根本不同他打招呼, 跟提小鸡崽儿似的将人拎回饭厅。
推了药碗过去,燎原一板一眼道:“快快喝药, 不然五儿的脑疾何时才能痊愈呢?”
瞅着面前白瓷碗里黑糊糊的汤汁,散发着一股奇怪又特殊的气味,听澜捏了捏鼻子,颇嫌弃。
见他不动, 燎原喟叹道:“若是初五不爱吃药, 也是不打紧的。在下略懂一些针灸之术,不妨一会儿容我替你疏通疏通头部血液, 等打通筋脉后, 你能想起自己姓甚名谁也不一定。”
谁知道他会不会挟私报复, 万一真扎出个好歹来……听澜愁眉苦脸地捏着鼻子,端着药碗咕噜咕噜几下喝了个底朝天, 一脸生无可恋:“这下可以了吧!”
挟私报复的燎原满意点头:“总算没有枉费在下特意在墙角替你寻来的蜈蚣。”
想到蜈蚣两排密密麻麻的腿脚, 听澜胸口一阵波涛翻涌, 下意识反胃。
一大早, 染星在院子里浇花, 就听见左邻右舍的几位夫人聚在一块儿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句,好不热闹。
她侧耳细听,隐约听见好像是侯府家的世子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一晚上总有人问他吃不吃桂花糕……
一大早侯爷派人入道观请华生道士来家里一通作法,闹得整个侯府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过了一会儿,这群夫人们又谈论起某个茶楼发生了一桩惊天命案!
一人神神秘秘道:“你们听说没有,那地方又死人了,听我一个在衙门当差的侄子说,死的都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儿,好像是个连环凶杀案。”
另一人道:“那地方可真是邪了门,接二连三发生凶案,肯定是风水不好。依我看侯府正好将请来的华生道士一并请去除除邪祟。”
有一人附议:“是啊,已经是第三次了。方才从那地方门前路过,都感觉后脖子阴风阵阵,这会儿浑身不对劲儿。不跟你们多说了,我得赶紧回家拜拜菩萨,免得同侯府世子一样被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上。”
“几位夫人方才说的是哪里发生了凶案?”
议论纷纷的众人瞧见染星站在门口,眉眼含笑,语气恭顺,叫人找不出半点错处。
昨日之事有些误会,不过瞧着隔壁这户人家也不像是那等刻薄之人,其中一能言善辩的夫人便开了口:“是红袖楼。你们刚搬来,怕是不晓得红袖楼在京都的名头。那是威勇侯府的产业,从前客源盈门,不过至上月开始便接二连三闹出了人命官司,大家都说是风水不好。不过咱们京都治安一向极好,小夫人大可安心住下,若是心里不踏实,也可请一两名护院使唤着。”
话毕,就见门内走来一男子,对方撑着一把油纸伞,看不见脸,着一身黑色常服,身躯凛凛、气宇轩昂,身高有九尺,站在人群里如鹤立鸡群一般。
将油纸伞撑着染星头上,燎原这才露出真面目。
众夫人心叹可惜,又想到对方如此细腻的心思,小夫人才出来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主家已心疼地追出来撑伞遮阴,生怕被太阳晒着了一星半点。
这般疼爱于夫人的男子亦不多见,想到自家男人跟块木头疙瘩似的,一时间说不出的艳羡。
容貌有欠缺又怎样,懂得心疼人也难得啊!
染星冲对方回礼一笑,面上为难:“多谢夫人建言。只是我二人初到京都,身上银钱不丰。左右不过是关紧门睡大觉,半夜少出来走动就是了。”
染星冲她们福了福身子,回头被裙摆绊了下,一旁的男子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瞧着像是生怕夫人被磕着碰着,心疼坏了的模样。
面对这样一对秀恩爱的小夫妻,老夫老妻的众夫人们一脸牙疼。
燎原扶着她:“用过早膳,我陪你一块儿去红袖楼看看。”
染星一脸惊愕:“你怎知我要去红袖楼?”
燎原不答,余光瞥见听澜坐在中庭的池塘边,松开搀扶的手,一抄手将染星捞了起来:“脚踝还疼吗?一会儿我替你擦点药酒。”
身体猝不及防的一轻,染星下意识双臂环住燎原的脖颈,等反应过来后,面颊多了几分尴尬。
不过是绊了一跤,既没摔倒也没碰伤到哪里,脚踝也没有扭伤到啊!
何需擦药酒?
“你、你快放我下来。”
扫见她染上两抹绯红的双颊,燎原心头欢喜,胸口如烈火烹油,眼中却有冰雪融融化开:“热毒发作,仙子可否容我抱会儿?”
染星一怔,这会儿才发现他身体有些异常,面无血色,下巴沁出细密的汗珠子。
如烈火炙焚,那样难捱的痛楚,也不知他究竟独自一人忍了多久?
听澜撑下巴望着池塘中的鱼儿发呆,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染星回来了,一抬头就看见两人姿势十分不雅,当即跳了起来指责道:“公子昨日还教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今日这般轻浮孟浪行径,实在非君子所为。”
燎原轻轻瞥了他一眼:“在下与她已有婚约在身,她是在下的未婚妻,此地燕国民风开放,是以此举并无不妥。”
听澜一噎,看向染星。
染星眨了眨眼睛,并未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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