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2 / 2)
看着任尔特动弹了,贾老太关了门出去了,李雨李晴老大不情愿的走过来:“我们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洗,麻烦你们帮忙把灯关了吧。”任尔特说道。“为什么要关灯啊,关了灯你什么都看不见怎么洗啊?”李雨看着任尔特,奇怪的问道。任尔特没吱声,走过去默默关了灯。
李雨似乎骂了句什么,任尔特没听清却也无所谓了,只以最快的速度,脱衣服。
大盆里的水有些烫,之前手上被烟头烫过的地方,现在碰到热水,愈发又疼又痒,贾老太也没给什么洗发水、护发素,就放了一袋洗衣粉在旁边,任尔特摸黑抓了把洗衣粉沾水搓了搓,掌心立马开始发烫,顾不了什么发质受损不受损,任尔特把洗衣粉抹在了头发上,快速洗了冲掉。粗略的剩下的水擦了擦身体,任尔特就挽好头发穿戴整齐了。
洗完澡,任尔特坐在床边一边擦头发一边盯着窗外、门外的动静,李雨看她洗好了,蹭着过来:“姐,你洗完了,这水我也想洗个头发,行吗?”任尔特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李雨见她答应了,立马起身把灯拉亮,喊着李晴就开始脱衣服,任尔特立马阻止道:“你俩干什么?”李雨一脸不解:“洗澡啊。”
“你不是说光洗头发吗,不要洗澡了,水都不干净了。”
“没事儿,姐,你不知道,我俩都让关了十几天了,浑身都有味道了,我们就擦一擦,再洗个头发,你就让我们洗吧,这水你都不用了……”
任尔特知道,以这个姑娘的性格,自己再拦着,只怕要以为自己为了这点洗澡水故意难为她们了。所以没再说什么,只过去拉灭了灯。
李雨不甘心,小声说道:“看不见了怎么洗啊。”借着透过窗户外面院子里的灯光,任尔特看到李晴拽了李雨几下,终于,房间里只剩下了水的声音。
过了十几分钟,李雨李晴还没洗完,任尔特忍不住催促道:“你俩快点啊。”话音还没落地,窗户上就出现了预料之中的人影,任尔特迅速靠在门后,使劲按着横档,李雨李晴吓了一跳,倒也迅速,赶紧穿衣服。
门外有人使劲推了几下门,横档摇摇欲坠,任尔特有点撑不住了,看着俩人穿好衣服,才快速松手,闪到一边,横档掉在地上,发出闷响,门被大力的推开,周方科和阿胜叼着烟站在门口,李雨和李晴不敢说话,缩在床边。
“黑乎乎的怎么搞啊,阿胜,去把灯拉开。”周方科跟阿胜走进房间,踢了踢房间中间的大铁盆。借着阿胜去找灯绳的功夫,躲在门后桌子下的任尔特瞅准时机,迅速从周方科后面溜出了房间,往院子外唯一亮着光的房间跑去。
“跑了,跑了”李雨在后面喊道,阿胜似乎要追上来。
“别管了,跑了一个还有俩,一人一个你还不够吗?”周方科的满不在乎的声音传来。
听见李雨最后提醒阿胜,喊出的那一句“跑了”,让任尔特觉得她脑子里装的大概都是浆糊。
任尔特不敢放松,直到跑进了房间,看到坐在床边的贾老太,冲到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胳膊才勉强缓了口气,不过不知道这个周方科什么时候竟然跟这群人和解了?
“救命!有人,闯进来,那俩女的,女的,危险,救命!……”紧张的揽着贾老太的手,任尔特表现出一副语不成句的呆滞样。
“哎,你那药到底什么情况,这人怎么好一阵坏一阵的,别待会儿叫人看着一副弱智样子,就麻烦了。”角落里抽旱烟的刘达有些不放心。
“没事,药停了就行,最近都没叫喝,过段时间就正常了。”贾老太不以为意。
没多久,那个屋子里就传来了不堪的声音,贾老太拍了拍任尔特:“没事,这都是正常的事情,你不要害怕,待会儿你就能见你的老汉了,你去把头发擦擦,梳好了。”
任尔特心里一惊,虽然明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却还是无法保持冷静。擦头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没等她梳好头发,外头院子里传来了几个人走路的脚步声和口音浓重的方言。
贾老太立马迎了出去,连着贾老太大概有四五个人吧,都用方言说话,那方言大致能懂,但说快了理解就有些困难。
没过久,贾老太撩起帘子把人让进来了,达哥、阿利,一个穿着迷彩短袖,黑裤子的年轻男的,一个披着军绿衬衫,皮带系的快到胸的中年男子,俩人看着任尔特,像看牲口似得上下打量,最后年轻的那个点了点头,比了个五的手势给刘达。刘达笑着摇了摇头,拉着那俩人出去了。
这是在谈价吗?五是五万吗,五万块就把自己卖了吗?任尔特真的很想冲出去跟刘达说,你放了我,我给你十万。
刘达再次进来的时候,比了个七给贾老太,笑的十分满意:“行了,你把人带出去吧。”
贾老太不无得意的说道:“这个我照看一路,打得少,骂的少,就为看样好卖个好钱,怎么样,价格是不是美得很?”
“嗯,好得很,是这,你叫她回去吧,剩下的事情咱俩再商量一下。”刘达惬意的靠在墙上,又咂起了旱烟袋。
任尔特抓紧贾老太的手,几乎是祈求的摇了摇头,贾老太拍了拍她的手,“这个要是破了就得不了这个价了,你跟方科说说吧,那俩都弄了,这个价都谈好了,就别动了。”
提到周方科,刘达很烦躁,不耐的冲着院子喊了句:“搞完了快过来,么球正事,一天不弄你是不是球刺挠了。”
等到院子里传来周方科跟阿利拖拖拉拉的脚步声之后,贾老太才带着任尔特出了房间,任尔特不敢抬头,跟在贾老太身后,快步回到了之前的屋子。“你不要怕,好好休息,后天你就能跟你老汉走啦,这家子很不错,你放心,你去了肯定吃不了苦,可不要说老太不替你考虑啊……。”絮絮叨叨,无非要她听话,贾老太拍了拍她的手,替她关好房门才走。
没来的及仔细琢磨今天发生的事情,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姐,你被卖了啊?”是李晴,但李雨却不见了。
“你妹妹呢?”任尔特问道。
“那俩人看她漂亮就带走了……”李晴低下了头。提到漂亮,任尔特才细细打量着李晴的长相,五官还算清秀漂亮,但从见到她似乎一直都是怯懦的样子,这让她的存在感弱了几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算是坏事了。
“你…”任尔特犹豫着,想安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不用安慰我,我晓得,之前被关着的时候就有这样的事,我…我都习惯了。”李晴搅着手指,低着头说道。
任尔特极其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范柳元说白流苏的一句话:“你最擅长的就是低头了。”看着李晴心里突然涌起了许多恻隐之心。
“你要想办法保护好你自己,也保护好你妹妹,要多看多想啊。”任尔特对着李晴很郑重的说道。
“我知道,但是我太笨了,不像你这样聪明……”李晴说完这句话,自己倒笑了出来,“我只能尽量顺着他们点,少挨些打了,我妹妹性格强,总是吃亏也改不了,怎么说都不听。”
听着她聊李雨,任尔特偶尔搭几句话,劝劝她,气氛渐渐缓和了许多。李晴也放松了许多,问起任尔特的事情来。
“我看那个老太太对你挺好的,其他人对你也很少动手,你跟他们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受害者跟人贩子的关系,什么关系,任尔特苦笑着说:“对我好?你真有意思。”
贾老太是人贩子,对自己好,不让周方科动自己,无非是想卖个好价钱,但自己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了,强烈的反抗根本无济于事,只能自己识相一点,别瞎作,让自己少吃一点苦,少受一些罪了。
“你那天晚上到底怎么了,那个吓人的影子是怎么回事啊,我看着好像是个人在砸东西,还有你身上,听他们说是黄皮子的脚印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有人从后头拖着我,跟中邪了似得,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过去了。”撒谎要撒圆,当时自己耍小聪明,试图逃跑,要是让刘达知道,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任尔特对这件事,还是决定做戏做全套。不过一醒来发现又回了狼窝,心里实在憋屈的慌。
“黄皮子真的能成精啊,这踩了脚印子在你身上是不是在做记号啊,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啊?”李晴一脸好奇的问道。
“做记号就做记号吧,我还希望它以后回来再找我呢,”任尔特有些无奈,“不过我发烧烧了那么久,身体想舒服也舒服不了啊,谁知道跟脚印子有没有关系呢。” 其实任尔特不大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事,不过聊天嘛,也就图个乐呵打发时间罢了,不必较真。
“那个老太太说你后天就能去你老汉家了,你见过那个人吗?怎么样啊?”
“挺年轻的。”
“说是家里很有钱,是不是真的啊?”
“那就不知道了,我们是让人买过去的,去了也是关起来,有没有钱都没有意义了。”任尔特边说边招呼李晴帮着把桌子抬到门后,抵紧门栓。
“待会儿,李雨回来了,怎么办啊?”李晴虽然担心手上动作倒是没停。
“回来敲门再开啊。”任尔特使劲把桌子往里怼了怼,感觉牢靠了,才拍拍手上的灰,躺回床上,跟李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着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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