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2 / 2)
藏机殿今日的守卫格外森严。
殿前的守卫还不知陛下为何会大发雷霆,罗太尉就领着一行人求见了。通报之后,陛下将人传了进去,谁知没过片刻,朝阳公主又来了,见是朝阳公主,几人哪里敢阻拦,在公主的示意下连通报都免了。
“微臣拜见陛下。”罗君无和七寸站在首位上,晕死过去的混混被五花大绑地扔在殿中,诗言则脸色发白地跪在一旁。
叶徐之龙颜大怒,不及去理会他人,在案前将奏折一摔,血红的眸子近乎目眦尽裂,他越过桌案,俯在诗言身前,玄金衮服拖曳在地面,上面折射着刺眼的光线,同此刻的叶徐之一般,让人无法逼视。
毫无征兆地,他一把掐住诗言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毁了她?你想毁了婪儿?你想毁了朕的皇妹?”
他近乎疯狂的眼神让几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诗言被他掐得几乎窒息,脸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即使如此,她并没有试图去挣扎。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就像野兽一般。
试图伤害的婪儿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就将伤害她的人亲手杀死吧,亲手,杀了他们。
在那一刻,脑海中是一片空白的,仿佛支配意识和身体的人不是自己,想杀了她的欲望却无比真实。
“陛下息怒!”百顺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扑在叶徐之脚下,不停地大喊着。
叶徐之的身体顿了片刻,垂下眼帘,将眼底癫狂的情绪掩藏起来。松开箍住诗言脖子的手,他已恢复到了一派慈眉善目的模样,掸了掸手,面上勾勒出一丝恬静的笑容,眸光却带着别样的怪异,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婪儿可有大碍?”他语气平淡,却无法让人从中分辨喜怒,饶是罗君无,都不由紧皱眉头。
他狐疑地看着叶徐之,总觉得此刻的叶徐之,很危险。
“公主并无大碍,只是暂时晕过去了。”罗君无答道。
闻言,叶徐之睨了眼伏地喘气的诗言,眼神诡异莫名,分明带着笑意,却让人浑身冰凉不止。
“他哪只手碰过婪儿?”叶徐之指了指七寸脚边不省人事的混混。
“臣不知。”七寸硬着头皮答道。从未见过的叶徐之令他惶恐无比,也不敢有丝毫不敬。
他踹了一脚地上的人,混混呓语一声,皱着眉头从昏睡中醒转过来。
“既然如此,来人啊,拖下去,处以凌迟之刑,别让他死,剁碎了,再烧成灰。”叶徐之冷酷的声音让混混浑身一颤,紧接着就见几位侍卫向自己靠近,他吓得屁滚尿流,哭喊道:“饶命饶命!陛下吗?是陛下吗?我鬼迷心窍、我不是东西!都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威胁我!否则我怎么敢对公主不敬!她骗我,她说我要是强·爆了公主,陛下肯定会看在公主的份上让我享尽荣华富贵!是她!都是她!”
“拖下去。”叶徐之语气颇有些无奈地说。“无论是谁,你都该死啊。”
混混嘶哑的求饶声逐渐远去,殿中众人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个个噤若寒蝉。素来叶徐之都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少有见他发怒,更莫说是如此残暴的一面了!
罗君无紧皱眉峰,却见叶徐之又道:“罗爱卿,今日你护驾有功,念在你与她同为师兄妹的份上,朕便饶了她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不如将她发配军营充当军妓,如何?”
此话一出,诗言脸色更白了几分,瞳孔猛然睁大,眼中逐渐充斥起了恐惧。
罗君无眸光一震,“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可朕已经网开一面了。”言下之意:朕已经网开一面,你也不要再得寸进尺。
“不要……我宁愿去死……不要……”诗言捂着脑袋低声地抽噎着。
罗君无静静地看了一眼诗言,到底他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言儿本已犯下株连九族滔天大罪,又有何颜面继续苟活于世?即使她身为臣的师妹,却生出如此祸心,于情于理都该——天诛地灭。臣不愿去包庇她,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重新定夺。”这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却引得叶徐之皱起了眉头。
“若朕非要她活着呢?”叶徐之冷笑道。
“那便只能由臣,代师父清理门户。”
“爱卿可是要抗旨不尊?”叶徐之危险地眯起双眸,罗君无直视他的双眸,依然不为所动。
正在箭弩拔张之时,殿外传来一个声音:“皇兄,仅是一场闹剧,何必当真呢。”
无论前世如何,现在的诗言并没有必须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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