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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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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人命该怎样去衡量?

重于泰山?

轻于鸿毛?

如果他快一点找到办法,是不是就可以保住一条人命?

阮玉尘十五生辰之后的第三天,林徽月值守完毕之后,在回卧室途中遇到了叶柔,那个温柔良德的女子。

叶柔递过来一张折好的纸,笑着说:“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林徽月疑惑地打开纸,里面写了一行字,字体小巧娟秀。

“我不太会写字。”叶柔羞涩地笑着,“所以请小姐写了几个字给你,希望你会开心一些。”

林徽月心里一暖:“谢谢,我……我看到这行字心里很开心。”

叶柔脸上的笑意舒展开来:“开心一些就好,我先走了。”

“嗯。”

林徽月回到卧室再打开看那一行字:寻思起,从头翻悔。

(若对挫折耿耿于怀,反复寻思,那么从人生一开始就错了。)

当护院算是升阶,理应是兴奋激动的,可是林徽月却情绪低迷。叶柔知道他是为叶菁的事,可是这一句话用在这里并不妥当。

除非,叶柔知道他是为更深的东西难过。

可是,叶柔怎么可能知道。

或许是觉得这句话可以劝慰人,却不太懂得使用吧。

寻思起,从头翻悔。

的确,人生一开始就错了,既然如此,错了就错了,耿耿于怀也无力回天。

逝者已矣,生者当纪。

就算在这个世界上了无依靠,如同浮萍一般,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青灰色的天空下,林徽月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这道理他理解,只是这几年来怎的就忘了。

这一张纸恍若惊雷,唤醒了他。

思至夜半,大雪竟然又纷纷扬扬下起来。林徽月推开窗,有几片雪花飞进屋子里,落在他的衣袍上。

雪花一碰到他就化为水珠从他的脸颊边滑落,顺着脖颈滑进衣服里。

他不为所动,痴痴地望着漫天飞雪。

洁白的雪花可以覆盖房顶,覆盖草地,覆盖泥泞,覆盖血污。

可它无论如何也覆盖不了人心。

纯洁的,天真的,狠厉的,嗜血的。

他恍然想起那块玉佩,那块系在阮玉尘腰带上的玉佩。这枚玉佩刻工精良,上面磨琢了把剑横斜的模样,周围是云纹流水。整块玉佩通透温润。

看到这块玉佩,林徽月大概就能知道阮家的财势了。

这一块玉佩原本是皇帝赏给三年前的兵部尚书林诚思,后来林诚思又给了他的小儿子作九岁生辰礼。后来林家私藏大量兵器盔甲以私囤兵器罪查处,家当全被收押。

至于这一块玉佩,应该是在押运过程中遗落,几经辗转至此的。

吹了一夜的风雪,第二天林徽月便生起病来,请了假躺在床上,捂着被子咳嗽。

这病一直纠缠,三天过后才回转。

这时天气也已经回暖,大雪渐渐消融。

雪下的草叶有些又重新出现在每个人眼前,沐浴在阳光里。

阮府出现了新年以来第一件热闹事儿。

阮玉尘的师父,剑鬼曹季慈留书离去。

为此,阮玉尘情绪低落了好几天,阮家上下都依着她。

在阮家上下还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的时候,阮玉尘偷偷叫出林徽月,问道:“你之前所说的洛阳宝藏一事确实是你亲耳听到的?”

阮玉尘这一天穿的衣服可不华丽,色彩也不鲜艳,连带着后面的叶柔也是如此。

林徽月斟酌着语气:“是,确实是我亲耳听到。”

阮玉尘满意地点点头:“拿给他换上。”

林徽月不明所以,叶柔便递过来一个包袱:“换上吧。”

做下人的是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的。林徽月拿着包袱找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快速换上里面的衣服。

这衣服也是颜色暗沉不显眼,在这样充满节日气氛的日子里,更易忽略。

等林徽月再次回到两人面前时,阮玉尘解释:“我们去洛阳找剑谱。”

林徽月一愣,随后小心翼翼道:“那个宝藏的钥匙是一块玉佩。”

“玉佩?”阮玉尘皱起眉,黑亮的眼睛直直盯着林徽月。

“是,就是那日小姐佩戴的玉佩。”

阮玉尘松口气:“那块玉佩是两年前大哥送我的生辰礼,我是一定会随身带着的。”

林徽月一怔。

父亲予我的生辰礼,孩儿必定随身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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